一人的冲锋往往会给人一种苍凉悲壮之感。
所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大抵就是如此的悲剧。
尤其是当冲锋者相对他的敌人显得极其渺小时,更显得无力和残忍。
这次来袭的怪物只有一头,可体型却如同一座大山。
那是一头类似猛犸象的巨兽,理论上来说它的每一次行动对礼堂中的人而言都该是地动山摇。
可这时的它却像是流水一样,轻轻淌过宽两米多的走道,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尽管它的躯体被挤压变形,可是这并不影响它的力量。
它洪水一般汹涌而来,如山岳倾覆。
夏洛反手握紧短剑,身上的不断有光点明灭,而后银色的光斑幻化成了一片银色的布。
薄如蝉翼的布裹上了夏洛的短剑。
他的呼吸极深且重,又迅若奔雷,走道上少年粗重的呼吸仿佛带来了狂风。
魔力带起白色的气流进入少年的身体,他的形体无形中拔高了三分。
暴起的青筋代表着狂暴的力量,地砖随着夏洛的踩踏破裂飞溅,他纵身一跃,撞破了天花板。
洪流一样的怪物同样跃起,巨响随着坍塌一同来临,前一刻的天花板,现在夏洛眼中的地面像是画布被刀片划过,从中破开黑色的口子。
怪物的身体突然凝实,它的体态由之前长条形向着原来猛犸象转变。
不断拔高的怪物,很快的就用脑袋撞破了又一层的天花板。
接着承载着怪物的地面承受不住逐渐变大的压力,塌陷下去,让它摔回到了原来的楼层。
夏洛松了口气:果然不出所料,怪物身体的液化只是一个短时间的技能,受到强烈冲击时,液化状态就会解除。
少年影子一样突兀的出现在了怪物猛犸上方,短剑刺破怪物的脊背,注入大量的银色液体。
接着他拔剑,一蹬。
一条粗壮的象鼻落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尘土飞扬。
溅射出来的砖块被不知缘何而起的气流吹开。
夏洛的每一次呼吸在吸入海量氧气和魔力的同时,都会利用魔力剔除掉其中碎石。
他在猛犸起身之前再次进攻,白色的气流如影随形,在红色的背景里拉出一条条强而有力的痕迹,宛若大家书法,虬龙般苍劲。
由于对方的体型太过巨大,而且夏洛并没有类似克籁的那种高破坏力的攻击能力,因此他只能选用这种慢刀子割肉的方法,一点一点的蚕食掉对方的战斗力。
同时他也把攻击的重心放在了猛犸的脊柱上。对付本就已经死亡的猛犸,破坏其大脑并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为了防止被拉入血月空间,夏洛也不敢对怪物的大脑进行猛攻。因为他没有把握一击破坏怪物大脑中的血月装置。
他现在依靠着守护侍从的能力,能勉强中和掉血月装置的传送力量。而一旦伤到了血月装置,导致了传送力量的突然爆发,他绝对会被吸入血月空间。
导致他暂时不能为克籁护卫了,并将可能导致更加可怕的结局。
而只要能够保持现状,夏洛自信凭借着碾压般的机动性他几乎是稳操胜券。
就算是蚂蚁,数量足够的情况下也能将巨象淹没,更何况夏洛远比蚁群要强大。
猛犸一样的怪物声带早已腐烂,它发不出痛苦的嘶吼,但是那越来越急促的肉体拍击声,子弹一般飞溅的碎砖与处处倒塌的墙壁,却无时不刻不在告诉我们它在承受着何等的痛苦。
夏洛注入猛犸怪物体内的银色液体是源自附身在短剑上的虚允的能力之一。
那是一种奇特的酸,它只能够腐蚀生物的肉体,却对其他事物没有一丝伤害。
终于,在猛犸怪物身上留下了上百道伤痕的夏洛一剑斩断了一根血白色带着黑色肉筋的脊柱。
如同连锁反应一样,怪物身体其他部位的骨头出现了断裂,接着仿佛一座肉山倾倒,猛犸怪物肉泥一样摊开在地上,无数漆黑粘稠的血液在满是残砖碎瓦的地面流过,冒出滋滋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