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初春,H市J县下辖的张家村。
“别偷懒,好好站。再东看西看静不下心的话,你就别吃早饭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前方站着桩的5岁左右的男孩。
男孩闻言,一张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样,撇着嘴看了老者一眼,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收了心神,身子有节奏的微微起伏,继续站着桩。
老者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躺着椅子上闭目养神。
正在里屋做饭的张梅听了老者的话,对正在帮忙烧火的方志国埋怨道:“你也不去说说!孩子还这么小,天天这么早起床练功,练的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练坏了可怎么办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的脾气,我去说了几次了,结果呢?有什么用?还不是照常叫方睿起来练功,要是我说得多了,他老人家还和我动手。”
方志国往灶里加了几根柴火,看着跳动的火焰,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就随着他这么折腾孩子?”
“怎么叫折腾孩子,爷爷那也是为他好。再说了,多锻炼锻炼没坏处。”
“没坏处。可是孩子这么小,我看他吃这个苦我就心里堵得慌。你到底去不去说?”张梅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向方志国。
“反正我是不去找骂,要有本事你去吧!和我发牢骚也没用。”方志国见张梅过来,连忙拍拍屁股起身,往房间走去,“我啊,还是再回屋去趟一会的好,饭好了叫我。”
“我去就我去,我怎么就嫁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张梅解下围裙,擦了擦手,把围裙往灶台上一扔,边走边埋怨。
“没用不是也嫁了......”
方志国闻言,嘀咕了一声。
张梅听见方志国的嘀咕声,狠狠的剜了一眼方志国,转身先去泡了杯热茶,然后端着茶走到院子里。
她站在老者身边,看方睿撇着嘴的样子一阵心疼,以为他在吃了多大的苦,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张梅恭敬的将茶递给老者后,她看着方睿,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爷爷,你说这方睿天天起这么早练的什么啊?”
老者接过茶,将茶放在一边,双目微阖,手指轻敲躺椅扶手:“孙媳妇,怎么你也对练功感兴趣?”
“我这么大了还感什么兴趣。”张梅笑了一声,看了看老者的脸色,“只不过看这孩子天天这么练,总有点好奇。”
老者睁开眼,抚着胡须:“睿儿现在还小,还谈不上练功,我现在是在给他打基础。这练功就像造房子,基础打好了,房子才造的高嘛~!”
“方睿3岁起就跟着您练功了,这都两年了,基础还没打好?”
张梅张嘴惊讶出声。
“基础打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教他我方家的修炼之法了。”老者指着方睿,对张梅说道,“我天天给他药浴泡澡,他现在气血充沛,身子壮的像头小牛犊子。像这样站桩,对他来说站上一天一夜也没事,站的久了也起不到什么锻炼的作用了。”
张梅闻言,眼睛一转,当即见缝插针:“既然没什么用,咱就不站了呗。来~!方睿,跟妈妈吃饭去。”
说完,冲方睿招了招手。
“继续。”
方睿见母亲冲自己招手,心里欢呼一声,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老者轻飘飘的声音。顿时不敢再动弹,可怜兮兮的看着张梅。
“爷爷,您不是说站的久也没什么作用了,那怎么还叫他站啊?”
张梅看方睿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一阵心疼。想到自己刚才都快成功了,当即问道。
“我是说对他现在的身体锻炼没什么作用了,但我没说对他的心性磨练没用。”老者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他现在还小,正是心性不定的时候。每天站桩一个时辰,磨练磨练他的心性,对他以后练功有好处。”
说完老者看了张梅一眼,张梅那点小心思完全逃不过老者的双眼,:“我看你今天不是好奇练功之事,而是舍不得孩子天天的这么早起来练功,对吧!”
张梅见老者挑明,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拿出了平时对待方志国的架势:“爷爷,我是舍不得孩子。我问过方睿他爷爷和志国了,他们小时候就没练过功,怎么到了方睿这就得天天练功啊?!”
“哼~!”
老者见张梅的样子,冷哼一声:“就他们俩那狗屎一样的资质,练到死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我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药材、浪费力气。你还拿他们和睿儿比,简直是笑话。”
“我老方家一直是一代单传,原本见了那两小崽子的资质,我以为是上天要断了我方家的这门传承。哪知道老天有眼,将我方家三代的资质集中给了睿儿一人。他的修炼资质当真是万中无一!我要不对他严格点,由着你们乱来,那岂不是浪费了一个这么好的苗子。其他日后若能勤修苦练,必能名扬江湖,光宗耀祖!”
张梅在老者冷哼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暗自后悔,自己当真是太着急了,忘了老者在家里的身份,拿对方志国的架势来对老者,简直就是找死。
她正心惊的等着老者的训斥,却没想到老者压根没提她冒犯的事,反而开始夸自己的孩子。
张梅一颗心落回了肚子,接着就是喜上心头,特别是老者说到方睿的资质万中无一,更是让她呆了呆。
不过回过神后,她发现了不对,看着老者犹犹豫豫:“爷爷,现在这个社会,哪来的江湖啊。”
老者闻言呲笑一声,道:“江湖无处不在,只不过一般人看不到罢了,你不必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