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是离人的愁绪还是新人的欢笑泪水。这一天,何家张灯结彩,何家二少爷何松涛喜结良缘,迎娶新妇过门,市井传言这位新娘子不仅貌美如花宛若仙女,还武艺高强,是个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按照规矩,新娘子和新郎官在这一天是不能见面的,为了图个喜庆和好彩头,柳问情早在三天前就搬到了西郊村落的何家老屋居住。
这是媒婆说的道理,说是为了守着从老人们那里就流传下来的规矩,硬是要这媒婆给讲个什么道理出来,她也说不上来。何松涛打心眼里恨死这个媒婆了,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天天都围绕在柳问情的身边,拈花惹草,欺男霸女的事情一件也没做了,有时候想要和柳问情亲热亲热,柳问情只装傻充愣。
实在是何松涛说得过于直白了之后,柳问情就回答道:“上一次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你占了便宜,现在我既然已经答应嫁与你为妻,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等过门再说。”
何松涛现在是从心底真心喜欢柳问情,既然她不答应那就罢了,何松涛也没有在提过,可以说这半个月以来,何松涛是对柳问情千依百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差没有放在供桌上面供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何松涛也没有看到过柳问情发自内心的笑过一次,柳问情只是每天这样呆呆的看着某一个地方,不出声不吭气,只有练剑和修习功法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的活力。
何松涛为了哄柳问情开心,更是想了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方法,可是一点都没有奏效,可是这三天见不到柳问情,何松涛这心里就跟猫爪子在挠似的,暗骂这媒婆出的什么馊主意。
距离阿龙和凤至她们启程回江宁郡城已经过去了十来天,路上也偶尔写了一两封信传递给云藏锋,可是云藏锋都没有收到过,因为云藏锋自打他们走后就在客栈退了房,一个人在街上乱晃悠,每天与酒作伴,醉的时候就好什么都不想,醒的时候就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把柳问情夺回到自己的身边。
想着想着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心里愈发的苦闷,干脆又买了好几坛子酒,一口一口的把自己灌醉。
客栈老板知道云藏锋退了房,但是隔三差五还是来买酒喝,他收到了从阿龙和柳问情那里给云藏锋的信,往往都是自己都不看一眼就扔了,哪里还想得起来要告诉云藏锋,只是今天正好云藏锋来买酒的时候,信差也把信送了过来,云藏锋见是给自己的信,也是满怀疑惑的打开信封。
信里面第一句是说他们已经回到了龙虎帮,家里一切安好,希望云藏锋不要挂念,其余的都是一些安慰云藏锋的话,希望云藏锋能够早日从柳问情将要嫁给他人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云藏锋看完书信,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书信叠好放在心口处的位置,然后拍了拍胸口书信所在的地方,感觉书信贴身放妥帖之后才继续找客栈老板买酒喝。
这几天喝的酒多了,客栈老板和云藏锋都已经熟悉了对方的秉性,云藏锋喝只喝不掺水的烧刀子原浆,一坛子三两银子,不算贵,这个价可以说是老板非常良心的一个价格了,云藏锋一次要四坛子,一只手端一坛子,腋下在夹着两坛子酒,每一次看着这一幕,客栈老板都很担心云藏锋会把酒给摔了,倒不是心疼银子,反正云藏锋已经事先付过了钱,反而是担心云藏锋糟蹋了这好酒。
客栈老板照例一坛子一坛子把酒给拿了出来,少了一坛子是因为云藏锋最近喝得太多,把店里的存货都喝得差不多了,往日里都是勾兑着来卖,一部分卖完另一部分贮藏的时间也就够了,但是云藏锋这个喝法像喝水一样,店里实在是没有多的存货了,有的都还在地窖里面没有酿好呢,云藏锋也理解店家的难处,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放,就要往外面走。
客栈老板急忙喊住云藏锋道:“客观,您留步,您今天喝酒的银子已经付过了。”
云藏锋疑惑道:“付过了?”
客栈老板回答道:“付过了!”
云藏锋问道:“谁付的?我不记得我曾经付过今天的银子。”
客栈老板笑嘻嘻的指了指窗外,外面的雨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说道:“你听没听到鞭炮声?”
云藏锋摇摇头,等着客栈老板继续说。客栈老板也很配合的继续说道:“今天是何家二少爷何松涛迎接新妇过门的日子,鞭炮声从早上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听过,已经响了两三个时辰了,何家吩咐过,今日城里大宴宾客,城内所有的何家产业的开销一概免单,算是讨个彩头,鞭炮声不停,那不收钱的规矩就不停。”
“何家还说今天何家有喜那就是人人有喜,不管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运气够好,去得够早,都能够进何府内院大吃一顿。”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惹得云藏锋有一点点的不快,客栈老板回过头来笑着说道:“所以啊,客官您今日的酒钱已经付过了,不必再付。”
云藏锋最讨厌那些假惺惺的客套,倘若自己执意要付钱,店家执意不收,推诿过来推诿过去岂不是难看,索性还不如自己大度一些,受了这份来自于何家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