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走后,林漫和洛佳琪两个一边吃一边聊天,但心里想着刚才瞎子给自己算命的时候说的话,说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林漫心中暗想,一轮明月照水中,这说的是镜中月水中花的意思吗?只能看见却得不到?心中不禁有些伤感。
洛佳琪也在想瞎子说的风吹乱丝是什么意思,脸上也见不到什么笑意。罗布回来后见她们两个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宽慰她们说那瞎子只不过是路边骗钱的江湖骗子,他说的话不必太在意。这世上哪有那么神的人?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听罗布这样一说,两个人想想也是,这瞎子又不是什么神仙,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两个人这才开心起来,三个人就在摊子边上边吃边聊。
林漫看着罗布吃羊肉串的样子,忽然想到自己在食堂看见他端着盆吃饭的样子,差一点笑出来,赶紧用餐巾纸捂住了嘴巴。洛佳琪见她无缘无故的发笑,就问她为什么笑,谁知越问林漫笑的越厉害,却怎么也不肯说。洛佳琪就威胁着说要呵她的痒痒。
罗布见了这一幕,心中暗想到,女孩子果然是捉摸不透的,刚才还一脸沉重,现在又忽然笑的这么开心,问题是自己连她们为什么笑的这么开心都不知道,心里一阵的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乱,接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后边还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抓小偷!”
那个年轻人一头雪白的头发,头发很飘逸,上身是一件紧身的黑色皮夹克,下边穿着一条褐色的牛仔裤,配上一张白皙英俊的脸,整个人既帅气,又诡异。在人群中格外的扎眼。
就在年轻人横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巨大的载重货车迎面撞了过来,那些追赶他的人都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收住脚步往后躲去,有几个女生还大声的尖叫起来。所有人心中都在想:“可惜了这么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虽然是个小偷,但是就这样死了也实在令人惋惜。”
等大货车开过去以后,满大街的人都在望着那个路面,只见那路面上毫无碾压过人的痕迹,没有一丝血迹,但是诡异的是那个年轻人竟然消失不见了!大家伙不禁面面相觑,人呢???
然而,罗布却看得很清楚。就在刚才那个瞬间,那个年轻人像鬼魅一样穿过了街道,那速度比起自己来毫不逊色。穿过街道后,那个年轻人迅捷无比的做了几个手势,接着嘴里轻喝了一声:“天师借法,鼠技,穴奔!”接着,在那年轻人的脚下忽然平地腾起了一道土黄色的光芒,接着那个年轻人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说起来慢,但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恐怕连0.01秒都不到。估计在场的众人中,能看到这一切的只有罗布一个人。
林漫见罗布有点儿心不在焉,就问他说:“怎么了?你看见那个小偷去哪儿了吗?”
罗布摇了摇头说:“没看见。”
林漫说:“好奇怪,我也没看见。这小偷好厉害,跑哪儿去了?”
洛佳琪说:“罗布,我记得上个月篮球比赛的时候,你在场上跑起来也特别的快,像一阵风一样。刚刚那个小偷跑起来也像飞一样,你们两个是不是同门师兄弟呀?”
罗布苦笑一声说:“你可别拿我开涮拉,我那不是看土木系的那几个男生太嚣张了吗?就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而已。其实我也就是跑的快一点而已,要是真论篮球技术,我是比不上他们的。”
洛佳琪点了点头说:“嗯,就凭你这份居功不自傲的高风亮节,就值得表扬,比刚才那个小偷可强多了。不过,刚刚那个小偷人长得倒不错,为啥去当个小偷呢?真是可惜了……”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啦?要不要我们陪你四处找找去?没准儿能成就你一番美好姻缘呢!”林漫笑着说。
洛佳琪眼睛一转说:“漫漫,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牙尖嘴利啦?”
“还不是跟你学的?”
几分钟后,街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几个据说是丢了钱包的人围在电话亭前,等着警察前来。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哈尔滨眼科医院住院部,613病房。
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出现在病房门口,身上还背着好几个包裹。他蹑手蹑脚的推开病房的门,像一个做贼的小老鼠。
这间病房是一个高级病房,只有一个床位,在屋子正中的病床上睡着一个女孩,稍微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在女孩的床头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柜子,柜子上摆着半瓶打开了的罐头和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簇紫色的薰衣草。
年轻人小心的放下身上的大包小包,打开其中一个包,小心翼翼的从里边拿出一束紫色的薰衣草,把窗台上花瓶里已经有些枯萎的薰衣草换掉,然后拿出一盒抽纸,轻轻的把女孩旁边桌子上已经用了一半的换掉,又悄悄的打开另外一个包,从里边拿出一套粉色的睡衣和两套女孩子的内衣内裤,轻轻的放在女孩的枕边。
女孩好像感觉到什么动静,缓缓的睁开眼,然而瞳孔中竟然黯然无神,这女孩,竟然是个盲人。
“无弃哥哥,是你吗?”
“是我,是我。”
那一瞬间,白发少年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无限柔情。这一刻的他与在极乐寺门前的那个看上去有些桀骜不驯的他,竟是判若两人。少年扶着女孩坐起来,拿起一个靠枕,放在女孩的背后。
“饿了吧?我给你买了吃的,有烧鹅腿,还有沈记富华的盒饭,你想吃什么?”少年轻声问道。
“你都快把我喂成小猪啦!整天睁开眼睛就是吃,都不知道我现在胖成什么样子了,是不是很难看?”女孩笑着说,然而话语中却不经意的带着一点点的悲伤。
少年眼中掠过一丝痛苦,柔声说道:“小隐,手术的钱我差不多快要凑够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去美国做手术,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你的眼睛一定可以治好,你放心。”
女孩微微一笑说:“其实,我的眼睛好不好都没有关系,这么多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只要……”
女孩刚说到这里,忽然病房的门响了,有人在敲门。接着,唐涛推开门走了进来。
白发少年见了唐涛,脸色忽然一变,对女孩说:“小隐,有朋友来找我,我和他出去一下。一会儿我叫护士过来喂你吃饭,你不要自己乱动。”
“知道啦,你呀,每次都要嘱咐一遍……”女孩笑着说。
白发少年刚刚出去不久,一个年轻的护士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床头上花瓶里的花已经换过了,女孩的枕头边上还叠着一套整整齐齐的粉红睡衣和内衣裤,不禁轻声说到:
“张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我什么时候要是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就好了。”
那个叫张隐的女孩微微一笑说:“姐姐,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也许他对我只是同情吧……”
护士轻轻的坐在床边,打开一边桌子上放着的盒饭和烧鹅腿,用塑料手套将烧鹅腿撕成小块,对张隐说:
“傻丫头,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肯这么细心的照顾你?他怎么不去同情别人,独独同情你一个人?”
张隐摇了摇头说:“姐姐,你不懂。像我这样一个女孩,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能靠心去感受。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自己没有信心去喜欢他。除非他真的告诉我他爱我,否则的话我绝不敢爱他,我怕到最后不仅仅是害了我自己,也害了他……”
护士听了张隐的话呆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