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攻遭遇的远火打击,其实就是对寄生兽的清除,然后军方会建立隔离区,观察一段时间,离去。
一切早已成为习惯和制度。
残酷但很合理。
幸存者?
暴露在核辐射和可能存在的外星病毒之下的区域,又有残余寄生兽环伺,在观察期内不被发现,他们存在的可能性就无限小,救援的难度无限大。
如果真的还有幸存者,那一定不会是普通人。
希望,命运继续眷顾他们。
……
“他一定不是普通人,也许……”
小洁偷偷打量着男子,心中默默想着。
武攻,首先这名字就很不普通。
而且,他生命力顽强的像只小强,或许意志力更甚。
他还极其乐观,在遭遇巨大的苦痛和险死还生之后,还能经常跟自己开坏坏的玩笑。
“也许……”小洁看某人自以为帅气地撩动刘海,心中一凉,“也许他只是个单纯的奇葩。”
“你说啥?“
小洁蚊呐般的自语,武攻居然听到了一丝,苦笑着摇摇头。
“奇葩?”
武攻也觉得自己是奇葩。
生活中,他本是个温文尔雅,少有言语,甚至有些自闭的人,所以朋友不多,但一旦成为朋友,必定都能交心。
这时候,武攻又变得侃侃而谈,嬉笑弄骂,语不惊人死不休,‘儒雅随和’喷子愁。
朋友们时常因为自己不够奇葩,而觉得和武攻格格不入。
一见面恨得牙痒痒,久别离想得泪汪汪。
能让猛男落泪的友谊,才是真交情。
唉,可惜都是前世浮尘了。
“回不去喽。”
认清事实,接下来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可惜,这地儿可不安生。
外面的寄生兽还有很多,而且已经聚拢到这边。
幸运的是还没有发现他们,不幸的是,也让他们无法被外面的观察者发现。
昨天,期限已过,观察者撤离。
现在,只能靠自己。
“可是我们……”
武攻和小洁似乎想到了一起,相视一笑,苦笑。
小洁转身已展颜,露出微笑,甜美温柔,有着无比的亲切感和治愈力,让人舒心而安心。
她端起碗,小心扶起一位老奶奶,送到嘴边:“大娘,该吃药了。”
武攻耳朵竖起,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然后才明白过来。
原来自己刚从梦中惊醒时,听到的是这个声音,而不是“大郎,该吃药了。”
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偷眼瞧着小洁,难得老脸一红,有丝羞涩。
小洁恰如其分地还了记白眼,有几分娇嗔道:“刚醒就喊娘子,不知梦了些什么,平时就喜欢口花花,梦里也不安生的吗?可恶。”
大娘的耳朵显然比武攻更不好使,一句话没听明白几个字,却一个劲点头,同时不断絮絮回道:
“娘子?没错,很早以前的时候啊,小两口之间都是这样相公娘子的叫。”
“花?送花啥的可不多,那时候也不兴啊。再说都挺穷的,捻根大葱还能下饭,花花草草有啥用,喂猪啊?”
“生?现在这世道啊,要生,一定要多生,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老太太一激动还站起来了,握拳挥了挥,颤巍巍过来扯起武攻的手。
“男娃儿,你可有福。你这娘子能生,你摸摸,腰细屁股翘,能生就多要。”
说着,拉起武攻的手,顺势就开……
“开车是不可能的。”
武攻摇头,继续道:“那种火力密度下,外面不可能还有能开的车。”
“嗯,你说得对,还是要徒步。”
“幸好我们只有三个人,我背着大娘。”武攻笑笑。
逃生方案已经讨论过两次,眼下达成共识。
小洁转身收拾东西,眼睛里藏着掩不住的笑。
武攻的回答让她很满意,很安心。
其实在世界发生巨变的两年里,人们早已习惯了末日般的危机感,还有与之相伴的生存法则。
冰冷残酷,却无奈的法则。
大娘本就是疗养院的病人,八十六了,癌症晚期,生命可能不超过一个月,甚至一周,甚至……
无论从道德还是法律层面,眼前的处境,她都是可以被甚至应该被舍弃的。
但是,小洁不想这样去做,也做不到。
但她又明白,这并不代表自己是对的,这甚至很傻,也很奇葩。
好在,还有另一个奇葩,陪她犯傻。
小洁痴愣愣想着,没发现身边的武攻也傻乎乎的。
武攻一点也不傻,他很清楚带着小洁和大娘,逃生的可能性为零。
可是,先不说小洁救了他,就算他自己逃,恐怕一样必死。
反正差不多都是死,作为男人,当然要有担当,像个英雄一样。
只是,可惜了这么帅的一张脸。
武攻手指滑过眼眶,猛地一怔:
“不对,也许我们是四个!”
他忽然记起来,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遍体鳞伤,脑袋也受创,导致智力和记忆都不怎么灵光,但眼睛从来没有任何问题。
眼睛的纱布是两天前包的,依稀还记得,当时小洁对半昏迷状态的自己说:眼睛流出血泪……疑似中毒……似乎又莫名地自愈了。
“两天前、中毒、自愈!”
武攻脑子里嗡的一声。
两天前,正是那个梦的时间。
梦里他是武大郎,被伤了眼睛,又喂了药。
瞎了,然后死了。
然后……
有一个声音。
“检测到主体生命垂危,生命值:6、5、4、3……1,濒死状态,失去主观判断能力。”
“启动自救。”
“自救方案:转化【精】100点为生命值。”
“转化完成。”
“自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