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南曜觉得好像没听到重点,这些他都心里明镜。
“就……就这些了,我那时候还小……”白灼喏喏说道,南曜的神色越沉,他的声音便越小,说到最后,低得仿若只有自己能听见。
抵在白灼咽喉的扇子没有撤手,似乎逼的更紧了一般,只听扇子主人幽幽说道:“这些秘密不足以换来你的人身安全。”
白灼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南曜的话无疑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说!我全说!我父皇当年……后来转嫁给兰泽,兰泽有份,但是兰泽已经被天朝灭国了,当日纵火的人早已被秘密处死了,说白了,你们的大仇早已得报!而我父亲,若他不悔改也一定会有他的业报……”
南曜缓缓移开了手,满脸怔忪。
死了……
什么感觉?就像是你有一身蛮力但无处可施,你有一身孤胆但难逢对手,你已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等得十年如一日眼见守得云开见月明时,却有人告诉你大仇早已得报,你妄图杀了十年的人早已死了?!
这算什么……
因他被仇家追杀,他有家不能回,父皇殡天他未能回去见一面;他在外流浪十年,与霍渠分别再不敢相见,尝遍人间辛酸……这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终展不开拳脚,但是,还有一人逍遥法外,不能原谅!
“你父皇一切后果,皆是他咎由自取。”
“我知道。”白灼神色平静,一改之前的纨绔公子模样,“你们不是奇怪为什么我无德无才,父皇却立我为储君?”
南曜和霍渠凝重的点了点头。
“诸位皇子中,我最不像他,性格最是不像,长相更是不像,他最不喜的孩子便是我。他见到我总说我像极了母妃,母妃宫女出身,她很美,但命薄,身体一直不好,自然也不得圣眷,因着母妃不受宠,别人以为我在江山上没有继位的可能,有幸避免了后宫之间的戗害。
待到成年后,我身边健康成年的兄弟已经所剩不多,因最不喜我,才把我推上最接近权力却又最危险的地方,好让他真正合他心意的皇子活下来。说来也是讽刺,他最不喜的儿子陪伴他最长的时间……”说罢,他垂下了头,眼睛里似有晶莹流转。
南曜与霍渠对视一眼,果然如此……
霍渠拍了拍他的肩,“你走吧。”
白灼猛然抬起头,像是要再确认一遍听到的内容:“你说什么?”
“天高海阔,去你想去的地方。”
“不,我哪里也不去,我回王城。”
“你还敢回王城?”
“怎么不敢,那里毕竟是我的家,前有豺狼后有猛虎,皇宫又能差在哪去。”
南曜莞尔,“但愿下次见到你时,你还能完好无损。”
白灼破涕为笑,一拳打在南曜胸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擦了擦脸上的不洁,换上玩世不恭的模样:“我父皇最好面子,你们只要拿出几件他的陈年往事往百姓面前一摆,保证明日他就八抬大轿来接我!”
霍渠&南曜:“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