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子双手背在身后,扫了眼不断磕头作揖的黄皮子精道“我不知道你害过几条性命,也不关心那些龌龊事儿。遇上你,本打算剥了皮给我那孙儿做个裤头的。”
黄皮子精浑身一抖,也顾不得去想这身皮毛制成裤头是否舒服的问题。头磕的更勤了。却听清云子幽幽道:“然而念你修行不易,认错态度也还算诚恳,就放你一马。但你若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哼。修仙界有些忌讳是你这野路子不能理解的。滚吧”
黄皮子精如蒙大赦跪着往后蹭了十多丈才转身,一溜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无名晃悠着溜达过来,啧啧赞叹道“这黄皮子精可真耐打,刚刚那通揍,人熊也打死好几个来回了吧?”
清云子嗤笑道“人熊算什么?壮实点的野兽罢了。可这黄皮子精是化了形的妖,体内已经炼出了妖丹。有妖气护体,当然要厉害些。”
无名眼中放光问道“妖丹?可以炼器,练丹的那个?”
清云子摇头笑道“妖丹也分三六九等。这么弱的小妖,丹不值钱的。”
无名不置可否,用下巴点了点仍在原地打转的徐员外问道“这帮人咋办?”
清云子眼中颇有不屑“那股薄雾是黄皮子尿和着水气用妖法折腾出来的,能致幻。现在没了妖法支撑,很快就会散去。至于这帮人,睡个两三天就没事儿了。最多再病上一场。都不是什么好人,不用理会。”
果然,说话间薄雾散去。原地打转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跌到,酣声四起。
清云子摸了摸肚子,不满的白了无名一眼道“我去厨房转悠转悠。你四处瞧瞧,去做点劫富济贫的事儿。”
“劫富济贫?”无名疑惑。
清云子指了指抱着圆凳呼呼大睡的徐员外“富”,又指了指野人一样的无名道了声“贫”。说完,头也不回的找厨房去了。
无名长哦了一声,兴奋莫名,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
毕竟是孩子心性。寻宝探宝,偷鸡摸狗对他有着无尽的吸引力。又是如此大的一间宅子,到处都是昏睡的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如同电流一般顺着脊椎传遍全身。
无名打了个激灵。跑墙根撒了泡尿,然后才迈开小腿一间间屋了搜刮起来。
清云子在厨房找了不少半成的食材,生起炉火动手烹煮。
待得他抱着微凸的肚子,露出与之前无名一般无二的满足神情时,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
院子里如同小山一般堆起了一大堆的东西。
无名搬东西上瘾,为了提高效率,连清云子教的疾风步都用上了。
这套步法看似简单,运气方式却颇为晦涩繁杂。无名修习以来使终不得要领。没想到搬东西的时候一刺激,竟无意中用上了。而且瞧这麻利劲,正在飞快的掌握娴熟。
清云子一脸欣慰,捋着青须走到小山一样的战利品前。细看之下,哭笑不得。
堆在院中的尽是些绸缎布匹之物。床单,窗帘,被单,桌布,衣物。其中不乏红绿交织的肚兜之类。
笑骂了一声“这傻孩子,徐员外是开绸缎庄的。还少了这些用旧的衣物?”再看看进进出出一脸兴奋的无名,眼中愧疚之情一闪而过。
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半年里,无名一直是以硬梆梆的兽皮加身。怕是在这孩子眼里,保暖柔软的衣物就是最宝贵的东西吧?
任由无名折腾。清云子慢条斯理的直奔徐员外的寝居。
见到屋里的布局,清云子一乐。想不到徐员外一个乡野豪绅,竟还是个雅人。
推门而入,直入眼帘的是扇红松木制成的四联镂雕屏风,做工颇为考究。绕过屏风,便可见到一张古香古色的的檀木大床。床边的墙上挂有一柄镇宅宝剑。
清云子穿着露脚丫子的草鞋,毫不客气的踩在床上。摘下了那柄宝剑。拔出来微微打量了一下:剑身材质平平,做工也中规中矩。虽然开了刃,却也称不上什么利器。唯独剑鞘和剑柄,镀金镶玉,华贵非凡。
无名不知啥时候跑进屋来,刚好见到清云子把宝剑系到背上。便听清云子教导道“行走江湖,行头很重要。你可以不厉害,但至少要看起来很厉害。”
只见清云子不疾不徐地翻箱倒柜,不便携带的玉器花瓶没有理会。碰到镯子,腰饰一类小物件就直接往身上套。嘴上没闲着“你整那些布匹有个屁用?能当饭吃啊?以后咱爷俩在红尘之中游历,要的是这个。”说完随手扔给无名一块碎银子,继续道“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清云子摆弄完眼前的东西,又在墙壁和地面东敲敲,西踩踩。愣是在衣柜后面的墙壁上一拳砸出个暗格。见无名不解,笑道“富人有个通病。家里真正值钱的东西都爱整个暗格什么得藏着,就好像真万无一失了似的。”
无名无比崇拜道“青爷,你以前是干什么的?熟门熟路呀。”
清云子老脸不红不白,轻咳了声。“人在江湖,走的路多了,自然会清楚些别人不知道的见闻。别瞎猜,我们九鼎山可是名门正派。”
无名拉着长音“哦”了声,一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天残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