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不过几个时辰,我的情绪还没有平复,麻烦却又找上门来。
我正打算将带回宫的匣子里的东西好生翻看一便,却听见外头妙仪道,“娘娘,李昭媛要见你。”
她来做什么?
只听妙仪继续道,“奴婢早已禀明李昭媛,说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可她执意不走,说是向娘娘请罪来着。”
我只好将才打开的匣子又合上了,让妙仪请她进来。
哪知她才进来,便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我问她,“你说你前来请罪,不知,请的是什么罪?”
她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慌忙将头垂下去,低声道,“婢妾犯得是死罪,不求娘娘赦免,只望今日向您交代清楚一切之后,您能,让殿下,不要连累婢妾的家人。”
“你得先告诉本宫,你犯得是什么样的死罪。”
她伏在地上的身子瑟瑟发抖,可一抬眼,却有视死如归的决心,这与那日她在除夕夜里的模样大相径庭,只听她缓缓道,“婢妾,是婢妾,害死了淑妃娘娘的孩子。”
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素日里,她的性子虽是骄奢傲慢了些,可也不过是耍耍嘴上功夫,心眼儿倒也是不坏的。我问她,“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她连忙摇头道,“没有人,全是婢妾妒忌淑妃,才在她的汤药里做了手脚,才让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的。”
“本宫指的是,是谁让你这样说的?让你,到昭台殿指认你自己,是那个杀人性命的刽子手?”
她说话的声音也打颤了,“对啊,那不过是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啊。”
我摇摇头,我断不信是她做的,可她为何要将这罪一个人揽下来呢?“你且说说,你是哪里得来的那害人的东西?”
她想了想,道“是臣妾在李太医处偷的。”
“偷的什么药?拿了多少?”
闻言,她将头埋得更低,许是在想又该怎么编造下去了。阿丑分明已经向我交代了,是他给的药,她又哪里去偷呢?再者,她身处深宫,心思却极为单纯,念得书又少,哪里会晓得,哪种药是堕胎的药呢?又何谈自己去偷呢?
我刚想告诉她,若她指出背后实情,我也就宽恕了她胡言乱语的罪过,哪知道刘朝宗却来了。
我想,刘朝宗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的,他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李昭媛,问,“你在做什么?”
“妾身特来请罪。”
“什么罪?”
“妾身不该,不该害死殿下的孩子。”
“殿下,”我接过她的话,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李昭媛,我恐怕是保不下来了,我道,“事情尚有疑点,不足以定李昭媛的罪。”
刘朝宗却并不在意我说的话,他的眸子波澜不惊,脸上却挂了几分似是因痛失孩子而起的怒意,“如此,便就废了你这个昭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