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这时候的他,我却更是看不透了,他又道,“淑妃的身子本就弱,避子的汤药自然放得轻些。可卿奉仪就不同了……”
“别说了。”我不禁打断他,问,“这几日来,是谁要见我?”
“刘子衿。他见你是于礼不合的,便是贤王妃来了。孤,是断不会让你见贤王妃的。”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轻声道,“越儿,你可还好?”
我摇头,我想,我现在的脸色定是差极了。我对他道,“淑妃的孩子,可能,可能将他保下来?”
他不说话了,我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我突然就明白了!今日宋霖来,根本为的,就不是淑妃怀胎!他本就不是要瞒我十月,因为那个孩子,压根儿就活不到十月,这几日,就足够了!我看着他,好想要把他看透彻,可这是一门学问,我学了快二十年,还是不会。
我问他,“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他摇头,“越儿,你知道的,那件事,你跨不过去,孤也不可能跨得过去。孤的孩子,只能是你的。”
可我要不起这样的深情,私心里,我自然是不愿同他人分享一个丈夫。可他是太子,而我是太子妃,我又怎么可以,做得如此自私呢?可他倒好了,竟生生,将自己的孩子给……
“淑妃这次滑胎,与孤没有关系。”他暖着我的手,道,“孤,的确是要那样做的,孤不想瞒你。只是这次,与孤没有关系。”
我看着他,觉得诧异,这东宫,还有人,敢这样做?
“孤还不能告诉你是谁做的。但是越儿,我们,还和从前一样,可好?”
他言语恳切,我也晓得,倘若有选择,他也是不会瞒我的。我本就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怕了。这样的他,于我而言,愈来愈陌生,而年少时的那个他,又愈走愈远。我怕,有一天,我的六哥就消失不见了。
“殿下。”
“嗯?”
“殿下可还记得,应许过臣妾,过几日,就回林府的?”
闻言,他点头,“是孤不该,这几日事情太多,待孤空下来,就陪你去。”
他握着我的手,我的手却在微微打颤。我笑得牵强,道“好。”
“今晚,孤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了。”
“好。”
待他走后,一个人影从窗外侧身进来,他道,“我是该为你感到高兴,还是该可怜你?”
“你何曾为我感到高兴过?”
“那就是该可怜你了。”
“如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连太子的寝宫都敢闯进来。”
他没有看我,望着窗外雪景,道,“外面雪下了好几天,宫里头人都说你病了。你自小畏寒,阿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就让我来看看。”
“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我苦笑着摇头,“他就不晓得自己正大光明来看看他姐姐吗?”
“你以为是他不想吗?”
我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