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惊醒,却是在云居寺的禅房内。
“是梦到什么了?”那人坐在桌子上,把玩着一个小药瓶子。
“怎么在这里?”
“你指的,是我,还是你?”
我摆摆手,“刘子衿去哪儿了?”
冬易瞥了我一眼,道,“请罪。”
“那你,又怎会在,云居寺?”
“自然是为了那小子。”
我看着他手中的药瓶,问,“这又是什么?”
“梅姑用在你身上的东西。”他微皱眉头,“你去见她做什么?”
我没有说话,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年,也是这样的。皇后与刘朝宗当年要对付的人,竟是贤王。贤王,贤王为何会安插人手在我殿内?若说是为了刘子衿,那却是万不可能的。这样的势力场,亲情显得可当真是微不足道!
我扶了扶眉,“你回去吧,替我向阿丑带句话。”
他摇头。
“那好,回去以后,万不许告诉阿丑今日之事。”
他点头。
我躺下欲睡,却是彻夜无眠。
第二日一早,刘承明竟来寻我。“六嫂昨夜睡得可好?”
我见了他,也是开门见山,“你与楚楚的事情,是否与贤王脱不了干系?”
他敛了笑,“六嫂可晓得自己是在说什么?”
“这里没有贤王的人,你们利用了我,也该让我晓得我被用在了何处。”我面容正经,也让他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想了想,方道,“大哥想要的不简单,做的也不简单。我们很被动。然,这件事情却也万不是六嫂以为的那样龌龊。”
我没有说话,果然,他们最大的对手是贤王。我在云居寺三年,却也与外界隔绝了三年,而今朝堂上的局势,便更是一窍不通了。
“林家,自然是六哥最信任的。”
“林家,自然是你们最合用的一把剑。”我看着他,心中复杂,“那为何,会是楚楚?”
“她是御史中丞林郑适龄的庶女,这一点,就够了。”
“那,你可曾想过楚楚?她本是满心欢喜的,她以为,摆脱了林家的牢笼,可以和心上的人厮守一生。可是你,既然许不了她,又怎么可以,亲自将她推向火坑呢?”一想到梅姑的手段,我就心寒。以后的日日夜夜,楚楚该怎样熬过去啊?
他没有说话,脸色却是难看的很。
“老九,我原本以为,你同他们会是不同的。”我心中烦闷,欲唤妙仪扶我起身去寺中走走。
“六嫂。”他唤住我,“今日我来,本就是要同你坦白的。只望你,不要归罪六哥。这不是他的意思。”
我苦笑道,“我怎会归罪于他呢?我只是怨我自己,无力自保,无力护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