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轰然的马蹄声略有变异,其中十二骑抢前而出,左右各十二骑却撇往外档,分三路配合夹击目标。
嗖~!
三十六名具甲骑士同时弯向马腹,各掷出两柄短斧,看似毫无准绳,却尽取人马各处要害,并封住人马附近空位,委实厉害之极。
张梁三人往前迫近丈许,蓦地加速前行,意在配合手下抢得先机。在他们心中,陆翊唯有返身迎战,方能逃过一劫。
在利斧劈上陆翊之前,三十六名具甲骑士掣起铁制重矛,准备倘若陆翊能挡过短斧,便即发起后续攻势。
眼看利斧将至,陆翊纵声长啸,座下铜爵马蓦地一跃丈余,利斧攻击顿时落空,纷纷坠落在人马身后沙地。
陆翊长啸声中,铜爵马四蹄翻飞,瞬间加速到极致,闯入张梁三人丈许范围。背后三十六骑一击失手,死命追来,一时马蹄怒踏,轰鸣如雷。
张梁经验何等丰富,深知此刻绝对不容后退,暴喝一声,有如平地起了一个炸雷,离地跃起,斩马刀迎头斩下,竟是有去无回之势。
周仓虬髯根根竖起,向前扑出,就势一招横扫千军,扫向铜爵四蹄,精铁长棍过处,带起一片沙石风暴。
张燕纵身跃上半空,居高临下,双剑一前一后,直取陆翊头部要害。
陆翊一夹马腹,高速奔驰的铜爵马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蓦地拐向左侧,恰巧避开张梁、周仓两人的合击。
铿铿铿!
陆翊掌中降龙剑与张燕的长短双剑硬接了十余下,张燕轻灵的娇躯倒翻落地,浑身颤栗,一时竟无力再次出手。
陆翊返身,铜爵马再次加速,一人一马冲进三十六骑。
张梁暗叫不好,与周仓冲上前去,试图伸以援手。
战事转眼结束。
降龙剑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每个与陆翊擦马而过的具甲骑士,均被重重拍飞远跌,摔落在地后再也爬不起来,已是凶多吉少。
当最后一名骑士被拍离马背时,陆翊再次长啸,策马迎向联手扑来的张梁、周仓两人。
双方擦身而过,陆翊掌中大剑几乎不分先后地点出数十下,张梁脸色坨红,倒退丈许,斩马刀杵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周仓更是不堪,庞大的身躯倒跌落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就在此时,陆翊心中再现警兆,余光所及之处,满天箭矢从西侧岩壁上激射而来。他无意恋战,挥剑荡开箭雨,催马疾驰而去。
身后,张梁等三人劫后余生,骇然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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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张掖郡城,驿站客房。
阎忠神色蜡黄,在阎妍的搀扶下,斜靠在床榻一侧,床前侍立一名男子,身材雄壮,气宇轩昂,眉目间与阎忠有几分相似,正是阎家长子阎行。
“河西三大寇!”听完家人遭遇,阎行嘿然冷笑,恨道,“嘿,竟敢欺我金城阎家,这笔账,早晚要找他们算一算!”
“冤仇固然要报,他人恩德也不可忘却。”阎忠道,“那五原吕布,于我阎家有大恩,我儿还需记在心上。”
那日蒲昌海偶遇,吕布不仅救下阎妍等人,也间接救了阎忠之命,就连阎行途中无惊无险,也受益于此,金城阎家这个人情欠得太大了。
“孩儿明白!”阎行躬身受教。
“兄长来此途中,可曾听闻两大宗师即将决战天山之事?”阎妍问。
“有所耳闻。”阎行溺爱地看了阎妍一眼,笑道,“小妹想去观战?”
“对的呢!”阎妍欢颜道。
“西域势力庞杂,危险重重。”阎忠经此一变,心气大不如前,叹道,“若是再遇危险,可未必还有这般幸运。”
“有兄长相陪,就不用担心啦!”阎妍对自家兄长,显然充满信心。
“阿爹,宗师决战实属难得,若去观战,或许能有所悟。”阎行双目熠熠生辉,决然道,“届时若无朝廷事务缠身,还请阿爹应允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