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硕大的房间里头尽是考究的宫廷丝花,和外头的情景构成了激烈的对比。四周摆满着散发出阵阵油墨味的柜子,似乎眼所触及的地方都是书。上至行星天文、下至机械构造都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层层架子上。而与图书馆不同的是,在那层层叠叠的架子后面似乎时不时的穿行着一道道黑影来来往往。
这时,巨大落地窗架子前头的薄纱借着火光映出了一位坐在一张椅子上的人影,黑头发的男子放慢了脚步,优雅的行了个礼后说:“小姐,我在门口碰到了一个有趣的人”随着上前低耳了几句。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黄莺般的声音钻进弗莱耶的耳朵里,他的心“蓬”的动荡了一下。薄纱后的人,隔着薄纱似乎向着眼前的弗莱耶行了个礼。接着在她的示意下,由从人接过阿什米尔后,房间只剩下了弗莱耶和薄纱里的人儿。
绵绵的声音再次响起,就犹如天使的竖琴一般,缓缓的在弗莱耶耳边轻轻奏起。
“先生,我似乎没见过你,也不认识你。那么,你能告知我你是从哪里知道那句话的吗?“
天籁般的声线完美的语调以及那富含**意味的尾音,都在冲击着弗莱耶的耳膜。他觉得那声音里蕴涵着一种让任何事物都能变得更美好的力量,而这力量正变成一只无形的手,使劲将他的灵魂拉扯出他的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的爱妻。
当他结巴的回答那个女人的问话后,马上在心里向着真主忏悔着那不洁的想法,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想象力,紧闭双眼,握紧着双拳,甚至一度想转身就逃离这满是诱惑的房间,但是心里底层的那份责任感却又让他保持着最后的理智。也正是这份理智让弗莱耶又勉强的抹开双眼。
这时,帐后女人的声音带着体香又缓缓的飘了出来。
“或许我们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弗莱耶的脑中浮现出新月一般的嘴角。
猪肝一般的脸沉吟了一会后点了点头。薄纱后传来了银铃一样的笑声,她知道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后的各种反应。
接着他像翻阅一本书似的盯着弗莱耶后,又缓缓的说道:“那么害羞的先生,我叫耶尔米.艾尔德克。这间房子的主人,您要愿意,可以称呼我为耶尔米。”
女士充满诱惑的声音又一次挑动着他的心,他忍不住去勾勒出这个女人的相貌,从那万能真神造就的精巧喉咙到雪白的皮肤;再从雪白的皮肤想到那一丝不挂的酮体飘出的阵阵芳香;他抗拒不了这个女人的问题,内心里住着的人儿正拿着尖刀在逼迫自己说出已知的真相。
而真相就是他从他昔日军营内喝酒的兄弟口中听来的这段切口正发挥着似乎远超他想象的力量。
“我的小姐,我叫弗莱耶.那扎克。”
而后经过一来二去的寒暄询问等,双方也逐渐在了解彼此情况。正当弗莱耶想了解更多的时候,此时竖琴却弹奏出了一个高音。
“先生,如果你还有什么顾虑的话,那么……”耶米拉挥了挥手,背后的大门轰然开启。
生性高傲的骑士看了看左手驻着的木棍后,深深鞠了个躬,然后用尽他最大意志来保持镇定的声音回答道:
“请原谅我的冒犯,女士,我接下来将要说的事情实属迫不得已。然而我只央求在我犯下的种种错误中,挽回这个失误,以致不使这个年轻高尚的灵魂白白断送在罪人的手中。”
接着,弗莱耶把如何在军营里和朋友喝酒得知暗号的经过一概讲述了出来,但是他掩盖了参与基甸战争部分和之后的事。
耶尔米听后说道:“很不错的讲述。那扎克先生你是一个实在的人。”
“但是我提供的服务并不是免费的,而且我也希望我们的谈话是开诚公布而又有建树的。而在那之前我想提醒下你,你的故事到处充满着漏洞和不真实。”
接着,耶米拉把他是个叛逃的士兵,以及妻子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只是似乎说话的调子却高了一个八度。这时弗莱耶才知道过去母亲和自己说的,那关于漂亮女人的描述都是真的。
“亲爱的那扎克先生,你一定很诧异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么多。如你所见,我是这里的老板,也是这座城市耳朵最灵敏的人。而在卡塞城里当过差的事情却又不是那么容易就隐藏的。更何况最近你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呢。”
“你就是凤雀?那么这里是夜莺帮?”
弗莱耶吓得冷汗直冒,在这座帝国南部边陲的海港城市,作为南方为数不多的出海口,因商贸往来而一向鱼龙混杂。其中,当地黑帮夜莺、雷鬼、蹄子三派更是甚嚣尘上。在城市中明争暗斗的他们,常常使得警卫力量顾及不周,弗莱耶旧时所处队伍就和凤雀的夜莺帮互有攻防。
在这之上,他更是亲手送过好几人进入当地监狱。想到这里,弗莱耶不禁大喊糟糕。
“一个老相好,摇身一变就成为了个逃兵,又成为了一个瘸子。最后还亲自上门见面。还真是戏剧性的安排呢。”耶米拉用略带嘲讽的语气厉声说了出来。
而后,耶米拉也不容弗莱耶辩说。即刻拍了拍手,马上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两个强壮的侍卫,紧紧架起不知所措的弗莱耶往地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