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花园一侧靠着甬道的高墙,青石的弯路,中间平地放置着石桌石凳,再过去北墙有个一人高的缓缓的土坡,坡上靠墙起了一个四角亭子。园内花草不少。月洞门后桃树枝才露点新绿,探出矮墙。门后靠甬道的墙特别高,贴墙种了一架木香,如今爬的到处都是,只见密密麻麻的叶子,下面铺种着书带草。路的这面种了一丛萱草,正好长叶舒展。石桌石凳边有两三块大小不一的怪石,几簇竹子长在石边。另一边植了一株海棠两株梨树,梨树上都是白花,开的喧闹。亭子的步道边散种着芍药,亭上美人靠边斜长的杏花树满是红色的花苞,微微欲放。山坡上还有菊花野草乱生。
林一拿出剪子放在一边,先爬到小坡上掐了不少艾草,约有半篮子。这才左右顾盼,用剪子剪了几支将要开放的杏花,又把开盛的梨花挑刚刚开的枝条剪了一大把,先抖了抖,把个别开败的花瓣都抖落在地上,用剪子仔细的剪去残蒂和杂枝,这才放进篮子里。这么一看,篮子里满满一篮红红白白的花枝,也算是满载而归。
林一施施然的走回院中,把一篮子花放在廊下美人靠上,招呼青莲一起插起来。细颈瓷瓶插一枝杏花就好,白色陶瓶也插的几枝杏花。青莲忙去内间又找了个暗色粗瓷的敞口花斛来,才把一大把梨花都放了进去,这才发现篮子低下的艾草。“采这野草来做什么?”
林一连忙说:“好姐姐,我看坡上好多这艾草,我们做个艾草糕吧!”
青莲轻拧一下林一的脸颊,说:“你这呆丫头,剪个花还剪出嘴馋的毛病来,小心被闵娘子责骂。”
“姐姐拧轻些!我就在院子里做,大家一起吃,让小姐和大娘子也尝尝,大娘子就不会骂我了。”林一举起篮子就要朝东偏房去,青莲连忙拉着她,把花器都放置好了,又要她等一等,还是回禀了郑秸才好,小姐正在贪嘴的年纪,说不定会想尝尝。”
林一就坐在东偏房门口把艾草分枝叶老嫩都挑拣了,找了个陶盆放起来,回到正房继续做事。青莲见她回来,便问:“小月白怎么知道那草可以做糕?”
林一说:“我娘以前在家就有做好吃的,我还吃过面拖花瓣、椿芽煎饼,各种野菜能伴着吃,炒着吃,做菜吃,我娘都能做的好吃。青莲姐姐以前都没有吃过吗?”
青莲说:“我从小就长在府里。”
林一又问:“那青黛姐姐呢?闵娘子呢?银红她们呢?都是从小就长在这么好看的府里的吗?”“
青莲用手指点点林一的额头,骂她:“没见识。”停了停说:“银红她们多是和我一样,自小长在府里。闵娘子还是大将军从荥阳本家带来的,只你青黛姐姐是外面来的。”
林一恍然想到,看来,郑秸对于郑家卢家的世仆都心有防备,却对孤身新买进府来的仆人更加亲近,也许这就是郑秸让青黛带她们三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