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1 阿苏拉港剧变(1 / 2)奇雾山首页

笔直的公路一路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

公路的右侧是漫无边际的蓝色海洋,左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荒地,一辆黑色的磁悬浮车正在这条公路上疾驰。

夜幕低垂,驾驶员打开车灯,一束白色的光源射向地面。车外传来的低鸣引擎声,像催眠曲般让人昏昏欲睡,当然,这不过是理由罢了。驾驶了近10个小时,他早已困倦不堪。

打了个哈欠,把车窗关上,驾驶员弹出控制面板,轻点标有广播频道字样的按钮。滋拉一声后,立体的低沉男声仿佛在耳边轻语。

“阿苏拉港……”

驾驶员浑身打了个哆嗦,把声音切换成了女声。

“晚上好,李良。3033年8月26日晚8:00,您正在收听的是阿苏拉港——晚间夜谈,明天是阿苏拉港的建成之日……”

“应该能在午夜前到家。”李良一边打着哈欠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语,一边强撑着精神瞪着前方。

突然,空无一物的公路上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在悬浮车的车盖最前端,悬挂在车灯外壳的一角。这东西有拳头大小,漆黑一团,李良微微虚起眼睛,背光致使他无法真切的看清它的全貌。

把车停到路边,李良下车进一步查看,大跨步走到车前,站在向光的位置上,这团黑影的真相才一目了然——一只绝不会夜行的白孤鸟。

白孤鸟:因鸟喙,毛被,眼瞳,脚趾通体白色,以及拥有极强的个体意识,并只在日间活动而得名。但眼下这只白孤鸟的羽毛上却覆了一层密密麻麻,大小均匀的圆形黑点。李良皱起眉头,用指腹轻轻搓了搓,被拨动的羽毛不断叉开,黑点也随之分成几半,它们就像天生的花纹那样结结实实的存在于鸟羽上。将这只白孤鸟翻来覆去的检查一通后,李良发现它虽然从高处坠落,失去了呼吸,可身上不仅没有血迹,甚至没有一丝伤痕。

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但李良却并不打算深究。捧着白孤鸟,走到沙漠与公路的交界处,蹲下身子,他预备徒手挖一个浅坑将这只倒霉的鸟葬了。

挖好坑,填好沙土,李良站直身子,随意的拍拍手掌,残留在皮肤上的细沙被拍掉不少。

“啪”。

“啪”。

李良停下拍手的动作,因为他察觉到这声音并不是他的击掌声,而是另外的,有一些熟悉的,仿佛白孤鸟落地的声音……

他转过身子,看见一只,两只,三只白孤鸟僵硬的落在地上,心有所感,抬头望天,目之所及之处,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它们正在迅速靠近地面,一个个黑点放大后,全是被染黑了的白孤鸟。

数之不尽呐!

李良嘴唇一哆嗦,没有丁点犹豫,拔腿跑向车门,迅速蹿进车内。他一路跑来,落下的白孤鸟尸体仿佛有意识般避开了他的位置。

坐在驾驶座上,李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只只白孤鸟躺在公路上,后来的白孤鸟填补了同伴遗留的空隙,再之后的它们倒在同伴的身上,一只又一只,一层又一层。

在如此异景下,李良的内心不可抑制的产生了一个离奇的念头——他们要阻止人进城。李良吞了口唾沫,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到,随即启动悬浮车,一骑绝尘。

在李良注意不到的地方,悬浮车上空,还在不断下落的白孤鸟们像被拨开的水帘般,为李良让开了一条安全通路。

23:59,阿苏拉港市内。

伊苏广场上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众多阿苏拉港市民为庆祝建港五百周年,纷纷聚集在“阿苏钟“前,扬着一张张笑脸,齐声喊出倒计时的数字。

“十!”

“九!”

“八!”

装点过的花灯流光四溢,每个人的眼睛里都装着五彩缤纷的盛景。

“一!”

市民们扯着嗓子喊出最后一个数字,广场上的气氛轰然间抵达高潮,闪光灯此起彼伏。

有幸当选撞钟人的男子激动得小臂有些酥麻,他往掌心哈了一口气,挥舞起巨大的鼓槌,用力敲在阿苏钟上,刹那间,清脆的撞钟声响彻夜空。

一时间,数千份烟火齐齐冲上高空,红色的花瓣如瀑布般从天上倾泻而下,将广袤无垠的黛色海面照亮,像一面巨大的深色镜子,与天空的景色相得映彰。

阿苏拉港的市民们仿佛置身于美轮美奂的画作之中。

然而,盘旋于空中的钟声渐渐消散,当最后一点声音远离阿苏拉港时,仿佛一个信号般开启了阿苏拉港五百年庆的变数——大地一阵晃动。伊苏广场上的人群们面面相觑,不清楚这是否是助兴的一环。但很快,当地面裂开,阿苏钟歪斜着身子被拱起的土地顶上半空,大小不一的石块落在身边时,他们立马意识到了触手可及的危险。

短暂的惊愕后,尖叫声此起彼伏,广场上的笑脸被狰狞而慌张的表情取代,治安官们纷纷掏出腰间的武器,朝天空射出一道道白色刺眼的警告弹。

破风声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他们安静了片刻,但身后的轰隆巨响如催命的死神般让他们重新行动起来。忽略治安官的枪弹警告,忽略行人的叫喊、小孩的哭闹,他们任由恐惧支配着肢体,用力扒开眼前的任何一个人,踩在任何一块能下脚的地方,目标只有一个——离开这儿。

“该死!”SCA队长——郑立挂了电话,“联系警署,派更多的无人机和治安官过去!不用申请,快!”

“郑队……”

“谁能告诉我,那座凭空冒出来的山是怎么回事?”

与SCA紧张的空气不同,一间设备简单,空旷的研究室内,一个小老头儿哆嗦着嘴唇,“它来了,它真的来了!”

“林教授,”一名瞧着约莫有二十三,四岁的女性递过去一杯茶,“是的,它出现了。您别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