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玲珑衣冢(1 / 2)锦生华首页

羿尧见锦华愣神也不出言唤她,走到中央铺着红布的圆桌上倒了两杯酒端着走到锦华跟前,注视着她低柔着嗓音道:“这是各卺酒,民间也叫交杯酒,昨夜的是因为规矩不得不为之,今夜便是我们的见证。”

锦华回神看着他右手慢慢接过他手中酒杯,微仰头与他四目相对,一支刚劲有力,一支纤长柔弱,两手扣成一个同心结把各自手中酒杯往嘴里仰头喝下。

酒不似普通酒一般烈,有股淡淡的梅花香味,闻着很是清雅袭人。

“这便是玲珑山庄三年的梅花酒!”羿尧拿过锦华手里的空酒杯,一边转身往桌上放一边解释。

原来是存放了三年,难怪有如此浓郁的芳香。

“来这边!”他回身拉着锦华往四方床衣架处的小门走去,走近了便能隐约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水流声音。

羿尧推开门往里侧走了几步容锦华打量这个推开门便有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意小间,小间大约长宽各两丈,只有寝阁的一半大,四周各留了五六尺供人行走的小道,周围房梁上绕着浴池围了一圈透明琉璃珠帘,角落处硕大的夜明珠明亮无比。进门走几步便是围着浴池边缘的白色光滑砖石,正对着门的便是下浴池的十几阶台阶,浴池中央是一个锦鲤模样的白石雕,它嘴里正往外吐着冒热气的泉水,池底也是白色砖石,不过因为波浪倒是瞧不太真切。

“泉水是通着地底下往上的,夏日是凉室,冬日便是暖阁,很适合拥有万物的扶桑阁。”羿尧看着锦鲤石雕神色柔和,轻声说着。

锦华看了看冒着一片白雾的浴池,再看了看神色平静的羿尧。他说的轻描淡写,就是不知这泉水是本就是这里独有的还是他为了她而引进的,但不管是如何的,端看四周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与琉璃珠帘便知他为了能让她住的舒适安然费了多少心思。

“这里有洗漱架与换洗衣物,”羿尧指着他身侧的洗漱架与一个一人高的棕木衣柜对锦华说道,“你先洗漱。”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锦华侧头看着他的身影一直走到圆桌边坐下,不知他又从哪里拿了本书看着,轻勾唇角,抬手把门关好才开始脱衣洗漱。他既然给了适应的时间与选择的余地,她也要知好歹些不能得寸进尺,毕竟不是所有新婚男子都能容忍妻子不愿同房的,何况她如今也要学着去适应有他的存在。

把白红色扶桑花锦衣换下穿上从衣柜中拿出的白色窄袖抹胸寝衣,在早已打好水的洗漱架上净完脸这才开门走了出去。

羿尧听见声音放下书起身侧过身子看向向他走来的锦华,一时怔愣,眼底是掩饰不了的惊艳与痴迷。她一袭白裙毫无纹饰,绝丽的小脸淡然浅笑,纤长白皙的脖颈微弯着,满头青丝皆垂于脑后,周围是一片血红,愈发衬得她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光润玉颜,华容婀娜,丽质无双,比之一袭华服的她少了几许淡然清冷,添了几分柔美仙灵,着实叫人移不开眼。

“你……”锦华自出来便没有抬眼看过他,可是两颊还是烫的厉害,轻吐一字看了他一眼才有些局促的说下去,“也去洗漱吧!”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很有歧义,听着就像是相邀一般。立在原地脸不由得更红了,头也垂的更低,左手小拇指不自觉勾住手下的衣摆,柳眉微蹙,神情略显不太自然。

羿尧看着她如天边云霞般迷人的两颊与后悔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神很是魅惑勾人,倾身凑近锦华耳边,薄唇轻吐,声音很是低沉富有磁性,“锦华且等着!”眼见着她耳朵整个泛红羿尧才放过她,直起身子眉眼间尽是愉悦笑意,语带关心,“你若是累了,便先歇息。”说完便没有再看锦华侧身往浴房大步走去。

听到关门声音响起锦华才抬起一张红红的小脸轻呼出一口气,右手轻轻拂上发烫的脸颊,嘴角是一抹柔笑,左右扭头看了看周围。待看到圆桌上燃着的一对喜烛时才走到梳妆台前,按着她以前的习惯拉开最左侧一个小抽屉,里头果然有一把精致小巧却崭新的木柄剪子。

锦华手执剪子走到红烛前,抬手往灯芯处轻轻一夹,顿时红烛的烛火高大了许多,剪完两根后放下剪子注视同样粗细长短烛光通亮的龙凤喜烛,嘴角含笑轻念一句,“红烛高照,夫妻和顺,但愿如此!”

把剪子放好,轻解发带,用檀木梳侧头梳理几下后才走到红色四方床前,按着昨夜里两人睡的样子把红锦被铺好,走到左侧掀被躺下,侧头看着他位置的方向嘴角含着浅笑,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片刻后羿尧着一袭同样白色无纹饰的寝衣从浴房而出,隔着床幔看着那张隐没在红锦被与墨发中的脸,神色温柔如水。走至梳妆台前把锦冠卸下与锦华的发带放在一处,挥手灭掉其余的灯盏,只余两根龙凤喜烛把红阁照的通亮。轻缓的躺在锦华右侧,隔着两床被子,俯身过去轻轻一个吻落在锦华的眉间,呢喃出声。

“我的,锦华!”

随后看着她的方向躺下,同样的出尘容颜,同样的锦被墨发,两人各自朝着对方相视而睡,正如同白天羿云送的那对比翼鸟浮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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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

一早,羿尧率先醒来,侧头如昨日晨起一般盯着锦华的睡容出神,锦华也像昨日一般醒来,却没有昨日的羞怯,缓过神来对着他轻轻一笑。

“今日带你去两个地方看看,也顺便见见两个人。”羿尧一边掀开锦被下地穿鞋一边对着锦华说,他方醒,声音略显磁性,如他昨夜里在她耳边说的声音一样,甚是好听。

“是谁?”锦华拥着锦被坐起身,随口接了一句。

“你去了便知晓。”

本也没指望他能说出答案,遂也不急,起身走至梳妆台前坐下,刚准备拿起梳子,便被身后人给截了去。

“不是说过今后我为你挽发吗?”轻柔的声音并无责怪,只有提醒。

锦华也不语,对着镜子无声一笑,遂挺直腰背坐于镜前,任羿尧轻轻梳理着脑后的三千墨发,大手愈发熟练的挽了个同昨日的一般同心扣。梳好后锦起身接过他手中木梳,他坐下,她帮他梳,两人之间有一股无言的默契静静流淌。

梳好发髻后锦华去了浴房穿衣洗漱,羿尧则在寝阁内穿上他自己早就搭床侧衣架上的衣服,衣服颜色样式与昨日的相似,只不过衣摆下方与袖口处是用银线惨了白绫线绣着的小朵扶桑,若是没有光亮照着,很难发现白衣上竟有纹饰。

羿尧抬手对着窗棂处投进来的光亮注视着衣袖上栩栩如生的银丝扶桑,二十五年来他不是一袭黑衣就是白衣,衣裳皆无任何纹饰绣样,只腰间一块凤血玉,哪成想有朝一日他会为了那个娇柔刚倔的小小女子把他平常里所有的衣物全部绣上与她衣物相同的扶桑。不过,扶桑嘛,看着寝阁内地板空余处的红扶桑盆栽,既是她喜爱的,有何不可呢?

锦华换好衣物推开门出来便看到他背对她一袭白色银丝扶桑立在一片血红中,身量甚是挺拔高大,让她不禁感觉在他的庇护下他好似能为她挡去所有烦愁一般。

羿尧听声转头,便看到同样一袭白银丝扶桑衣着的锦华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她的领口折边处缝上了一层半透明薄纱,行动间裙摆处的图案更显波光粼粼,如湖水涟漪。

轻柔一笑,走至她跟前,“你先去膳厅,我随后就来。”

见她点头才往浴房而去,锦华等他走后才看向红布圆桌上两根燃的只剩烛泪的喜烛,绕过扶桑盆栽,伸出同服色相近的白嫩素手轻轻抚摸着,“既使你燃就了一夜美好,第二日不也是一滩灰烬。”许是想到什么,语气似叹非叹,神情淡漠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