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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宛城城主府

扶桑阁

一大早锦华就在小厅内用完了早膳然后去了前厅给父母请安,顺便等着皇宫的一百六十担聘礼的到来。到达前厅时,看到父母兄长神色均无异坐在椅上,一脸平静的等着,锦生心里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她最见不得父母兄长为了她的事忧心烦恼,但是这婚事本就是为人父母该操心的,她也不奢望父母能因着她将要嫁入皇家而全然放下忧思,便只能顺从些以安定他们的心。

“父亲母亲、兄长。”锦华走到厅中行了一礼便在锦洵下首坐下,锦父锦母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锦母看见自己女儿毫无怨怼的神色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而锦洵也是瞧着妹妹一袭月蓝色的娉婷身影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丫头脚步轻轻的奉上茶盏便无声无息的退下,琉雪眼观鼻鼻观心的垂首端正的立在锦华身后,她对面则各站着锦父锦母锦洵的贴身侍候,一时偌大的厅堂里寂静无声。诸人大约静等了一刻钟左右,便听见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的锣鼓鞭炮声,厅内人听见声音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后同时把视线看向门口,不一会儿原雾便脚步匆匆的赶了进来。

“城主、少主,聘礼仪仗已进城,正往城主府而来,送礼的乃是骑兵统帅骑郎将舞显舞将军。”原雾行至左侧座椅下首行礼后才平声回到,能一眼看出送礼人的身份,可见宛城内的人并不会死守一座城而不懂得变通富饶之道,就像皇上对天下事知之甚祥,他们这些处在暗涌边上的更应该知道了解天下动态。

“既然已经到了,便出去迎吧!”锦父站起神来双手扫了几下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前方挡着府门前石屏上的花鸟鱼虫浮雕不带任何情绪沉声说道。

说完便率先又在前面,锦华三人见状也跟着起身往府门走去,出的门前来,空地上已聚集了一些闻声而来看热闹的百姓,大多女子孩童居多,皆是伸长脖子望着长街尽头传来声响处。不多时,众人只看见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高大精神的马儿向着这边井然走来,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他穿着一身褐色铠甲,左腰系一柄长剑,略黑的皮肤可见终日行走于风霜中,浓黑的眉宇下一双虎目熠熠生辉,嘴唇自然性紧抿着,右手轻松的控制着缰绳,一身浩然正气叫人心生好感。他走了没几步,后面接着是六个拿着剑抢的侍卫,宫女太监各自一排跟着手里端着的红布托盘上是各种首饰簪环、绫罗布匹,铜钉马车被压的“咕吱咕吱”作响叫围观者知道上面大红箱子内必定是贵重珍惜物品,放眼望去,足足四十辆马车,上都有红木箱子各四个,却真的是一百六十担,蜿蜒向城主府慢慢走来,如同一条火龙一般。

铠甲将军行至门前,一个单身下马并双手抱拳用他浑厚的声音正色的叫了一声,“锦城主!”锦父见状连忙步下台阶,抬手轻轻一扶,脸上泛着笑意说到,“帝都一别你我竟十八年未见,可用不着如此大礼!”

舞显起身看着昔日好友愈发沉稳悠然的脸庞,想着老友十八年前离开帝都果然是对的。略微一摆手,并没有接着锦父的话接着寒暄,而是语带调侃的看着他说道:“你如今可也是皇亲国戚,如何当不起臣下一个礼?”

锦父闻言有些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多少有些涩然,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着他有些明知故问却语带疑惑,伸手一指面前红红的一片。“你这是?”

说到这个舞显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门前台阶上立着的三人轻轻颔了颔首,待看到三人皆微俯身回礼后才对着一家四人解释道:“皇上命我来做太子妃的送亲郎将,怕是要叨扰多日。”转身看向身后一堆堆聘礼,才又说,“这是皇上与太子的意思,以一百六十担聘礼迎娶锦氏华女为太子妻,嫁衣昨日于大人也已送来,后头会有太子亲选的姑姑过来教导太子妃各项宫中礼仪,以待成亲之日选定。”说完后舞显心中暗自偷偷舒了一口气,总算把太子交给他的话如实带到,不过他不是很懂,这“妻”与“嫡妃”有何不同吗?为何太子派人传来话一再强调要说是“妻”而非是“妃”呢?

四人听完后不由得脸色都是一变,锦父惊疑不定,锦母依然愁眉不展,锦洵凝眉沉思,锦华则是淡然的白皙小脸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不可思议,一闪而过后便也是满心的疑惑了。舞显看着各人的反应神态,唯独没有喜色,心里也是明白的,锦策们避开皇城荣华权势十八年便知他是个心性淡薄之人,又怎会甘心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卷入朝堂纷争?锦父听后也只想了片刻就没有再深入去猜这位元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了,毕竟现在圣旨也下了,他唯有期盼太子能对自己女儿好些,不要让她陷入后宫斗争。

随后,锦父和锦洵把舞显迎去府内,锦母与锦华指示原雾护卫们把聘礼抬进去,又要原雾安排了住处吃食给随行的宫女太监们,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午时,五人用过午膳后,锦父便要锦母收拾出了一间小院给舞显居住。一整天下来,府内都是嘈杂一片,而府外也不时有百姓站在不远处看这城主府到底是为何会有这样大的阵仗?

是夜,喧嚣了一天的城主府如今也沐浴在黑夜的怀抱,只零星几个寝阁外的廊下仍然挂着几盏灯火,不复刚入夜时的灯火通明。

扶桑阁内,锦华洗漱完后穿着白色抹胸寝衣坐在床前桌椅上看着下午让琉雪端来的嫁衣,昨日里虽然就送来了,但那时她想着事情便没有注意这些,晚上又为了元太子的生平情况而心意烦乱。今日恰逢舞显说起她才想起来于奇送来的嫁衣她还没有看过呢,倒不是说她有多好奇,只是于奇送来时说过一句,今舞显又有提到。而且这古往历来立太子妃都是宫中和礼部操办,婚礼规模大都相似,嫁衣也都是大同小异,只细微处会改动不少,且一向是与聘礼一起送来,待到出嫁之日才拿出给新嫁娘换上。昨日送嫁衣来的丫头说,是于大人亲口叮嘱锦父要锦父务必送来扶桑阁给锦华过目,所以她才想看看这嫁衣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正待她欲拿起那红布包裹着的嫁衣时,寝室门便被琉雪从外面打开,她手里拿着一张信纸,锦华并没有多想,毕竟府中小丫头许多都会涂香抹粉的,就会写在纸上托琉雪和她一起出去时再买。只是她走近时锦华才发现她神色间有些古怪,似是纠结又似是疑惑,两种神色变来变去,好不精彩。

“你到底如何了?这样神色也不怕吓着人!”没见着琉雪说话,锦华只有看着站在面前的她语带玩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