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打光，文万达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说道：“司机师傅，对不起。我以为能来得及进入主道，我……”

季秀山尽可能的皱紧眉头，道：“你没有观察路面车辆，就这样直接闯出来，我根本来不及停车。”

“别这样兄弟，我只是犯了点错。”

“我知道，如果我开慢一点，如果我昨晚没有喝酒，但是……”

文万达想起拍摄阳光第一场戏时，没有安全带的后排座，国内行车的安全意识，现在太淡薄了。看了一眼桑塔纳后座的金晓晓，接着念台词：

“求你了，我的新婚妻子也在后座，我们刚刚度完蜜月。”

“对不起，我开的太快，宿醉后的反应变慢，刹不住车的。”季秀山说完台词，转身走回富康车的时候，文万达的“咔”声如约而至。

文万达拍手，笑着说：“这一场拍完，现在开始转场，还剩一组镜头，争取今天完片。”

……

再见到李双勇的时候，他还是老样子，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忙碌，即便是在没有跟组的空闲期，也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你也想的出来，500百块钱租个车皮。先说好，这只是按照原车模型，用1.5毫米铁皮拼出来的。”

文万达介绍完几个人，打完招呼后道：“外型相似度不重要，我只拍内景。”

文万达打量着没有轮胎的铁家伙，满意的点头道：“我要撞击车头，可能会损坏车身，不会有后期的维修费用吧！”

“这点可以放心，这家道具车公司，跟我们合作多年，再说车身还没上漆，后期只要钣金修复就可以了。”

李双勇从背包拿出合同，递给文万达。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车里拿出6个碟形弹簧，上面焊接着凹型的固定件，正好可以卡住汽车底座。

文万达没看合同，他信得过李双勇。

伸手接过过蝶形弹簧，这种弹簧负荷大，能撑得起一吨重的车架；行程短，可以保证车内演员的安全，一举两得。

……

一切准备就绪，季秀山和付文德拉紧手里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塔吊上吊着的木材上。

文万达坐在简易车架内，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回头打趣道：“李哥，等下看你了，争取一条过。”

“没……没问题，‘不规则’镜头运动是大课，我很熟练。”李卫强擦擦冷汗，也看着那根木头，紧张道：“你这玩的太大了吧！”

“没办法，咱们预算不够，请不起专业动作设计。季师哥不是算过了，这个距离撞过来，充其量也就车身晃晃。”

“那你以后拍戏也要这么拼命吗？”

文万达想起《阳光里，12月份的冷水澡，打个寒颤说：“有钱谁还这么折腾，替身演员的存在，是有道理的。”

李双勇从塔车那走过来，说道：“木梁的角度已经调整好，可以准备开始了。”

“开拍。”

“咔嚓”一声，木材撞击在铁皮上的独特噪音响起。

文万达早就屈起的身子，迅速顺着冲击的力道向后腾起，蝶形弹簧在压力的负荷下，承载着车身剧烈摇晃。

李卫强手持松夏电视摄像机，做着不规则的镜头运动，为画面增添运动感。

文万达等车身稳定，探出车窗看着依然顶住车门的木头，1.5毫米的厚实铁皮，硬是被砸出一个坑凹。

他摇晃下脑袋，冲着扔掉绳子冲过来的众人，对李卫强哈哈笑道：

“第一步，走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