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并没有戳瞎那个男人的眼睛。
倒不是觉得对方罪不至此,而是瞬间失明带给人的绝望感是空前巨大的,搞不好就直接让他放弃治疗对后续提出的问题都不睬不顾了。故而缓慢的痛苦,以及还有一丝苟活可能性的希望才是审讯过程中所必备的,就像是被一只放在温水中不断烹煮的青蛙一样。
实际上,洛斯特本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刑讯专家,上述的内容也不过是他本人对自己人生经历的一段小小总结而已。
他将自己的一只手指从侧面插到了对方胸腔一下,腹部以上位置。
然后戳碎了对方的一截胸骨,用一个很快速度,以至于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声响来。
这并不会导致任何的生命危险……
但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会很痛,非常非常的痛!让一个人足以目疵充血,想要大口大口贪婪呼吸氧气的痛!
这就连那一点点呼吸氧气的权利洛斯特都在之后瞬间剥夺掉了。他锁住对方的下巴,让声音传达不出来的同时,又等同于将这一份碎骨的痛苦给放大了数倍。不过这么做其实也有一点儿是为对方好的,免得那个男人在哀嚎的过程中不慎咬到舌头,然后呼吸道被从血管中流出来的液体以及其他秽物所堵塞。
就像是在岸上溺水一样。
会死得很难看的!
“……”
在持续挣扎了长达数分钟以后,男人四肢摆动的幅度终于降了下去,最后像是一排新晒好的肉干一样无力地垂下,除了偶然还会颤动几下以外,俨然已经没了多少生者的气息。但洛斯特很清楚的是他依然还活着,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比一般人还更有活力一些。是痛感终于消失了吗?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这可以算得上是真正意义的深入骨髓了;是终于累了吧,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不剩下了,连大喊大叫出来的力气都不剩下了。
洛斯特用一个很近的距离观察着对方的瞳孔。
他看到了一股恨意!
滔天的恨意!
恨意中又夹杂着那么几丝的迷茫。
仿佛是正在说:为什么是我啊?我明明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还要遭受到这样的困难!?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我遇上了你这个该杀千刀的东西。他确实是该恨,无关于是盗贼、匪类、牲畜、披着人皮的恶魔,伤害过自己的敌人终该是会去恨的!
这个世界上的人总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
洛斯特心里不禁就这样去想了:如果自己今天抓到的臭虫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的话,他捏碎其中一个人的骨头以后,另一个人为了不遭受到同样的下场估计当场就会下跪求饶的罢,然后开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被自己捏碎了骨头的那个人会去恨自己吗?答案是当然也会去恨的,但那份恨无疑会比现在这个情况淡上很多,因为他会把一部分的怨恨嫁接到通过出卖情报而没有和自己一样遭到痛苦的同伴身上。
那些自诩是兵法家的家伙就很喜欢玩这一套……
可惜洛斯特现在没有机会去实验了。
他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眼下的问题上来:
“我在数三声以后就会松开你的嘴巴,不准大吼大叫,也不准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如果同意了的话,就用力地动一下自己的下巴好让我感觉到……”
纵使天气开始转暖,可春后的夜晚依旧凉薄。男人的额头却也已经是汗涔涔的了,在傻愣了数秒以后,他似有领悟般地拼劲全力地点起了自己的下巴。
洛斯特按照约定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不过他没有忙着继续发问,而是轻轻地摇了摇自己的头心想道。
——可惜啊,我觉得你好像还是有一点不太乖的样子,怕还是不愿意对我实话实说吧!
然后抬起自己的手指,将沿着原来伤口往上的那一根的胸骨也顺手给戳断掉了!
毕竟这种就是不要脸吃饭人的嘴实在是太靠不住的了。
“啊啊啊啊啊啊!!!!!!”
彼时,撕心裂肺地嚎叫在深夜的矮巷子里响了起来。最终在惊起了几只屋顶上的休憩夜枭后,消弭于一片黑夜之中,没有泛起一点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