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半个徒弟(2 / 2)黩武录首页

“问问问,就知道问,屁大点事都问!老子要锻什么用得着你管!还不赶紧拿菜去,别让蔡大妈等急了再揪你耳朵!”

小铁匠一听揪耳朵,撒腿就往屋外跑。

“臭小子,别买酒啊!”

“知道了!我去了啊!”

仇五看着小铁匠跑出去的背影,笑骂一声。

“呵呵,这臭小子……”

仇五又转头看向铁砧上的那块哑黑料子,随手抄起一个小铁锤轻轻一敲,料子纹丝不动,只一声戛然的铮响,铁锤触及那料子的一边竟是溅起无数铁粉,铁粉飘洒落在料子和铁砧铺着的布上。落在布上的铁粉还在,料子上的铁粉却完全消失不见了。

仇五举起少了一截的铁锤,看着料子皱着眉头用鼻子哼了一声。

“哼!这么多年没动你,这次可由不得你了……毕竟那臭道士,都派人找上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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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宴庭华门紧闭,下人早已被王员外支走,庭内只有王员外与忘机相对而坐。

忘机一杯接着一杯慢悠悠地喝着,王员外虽是满心焦急可还是在旁抹着冷汗静等。曹双秀来自己府上一事,他未曾与人说过,对府内下人都只交待是贵客,未曾托出过身份。

曹双秀身亡后,经余庆阳交待,也未曾走露消息,这名叫忘机的小道士是如何得知自己府上刚死了人,听这小道士所言,似是知道这死的人身份关系重大,可王员外又不确定忘机是否真的知道那么一清二楚,也不好唐突发问,只觉心情异常烦躁。

“嗯,狂药入肚,贫道这五脏庙也大为舒服了。”忘机把着碧玉金边的空酒杯,霞光透过酒盏在忘机脸上映着一阵辉光,清瘦的脸上竟也显出几分贵气。

“道长若是对这金缕碧光杯看得上眼,尽管拿去。”王员外半拱着手说道。

“这物件虽是漂亮,可于贫道来说不过是身外物,王员外自个儿留着吧。”

“那道长对酒可还满意?”

“满意,十分之满意。王施主太客气了,这酒有十年窖藏了吧。”

“道长果真神人!连窖藏几年都尝得出来!我这就命人给道长包上两壶!”投其所好向来是商人好使的手段,这个本事王员外倒也修得不差。

忘机看着王员外一脸故作爽朗又带着几分僵硬的讨好,笑容颇有些玩味。

“酒的事稍后再说,施主既诚心端上好酒,贫道也须帮施主解忧一二,不然岂不是有违太玄教诲。王员外,你说是吗?”

“对……”对字还未完全出口,王员外赶忙清咳两声,“咳咳,鄙人欲善信道统许久,奈何未曾有过机缘,若道长愿显露天机,鄙人定向太玄府奉上善金!”

“奉不奉善金倒也不必如此强说,太玄也不在意这个。王员外若是心诚,你只管向东摆碗五谷就行,若心不诚,太玄也不强求。”忘机捋了捋鬓间垂发。

“王员外,你可知你府上苦主身份?观贵府之气,紫黄悬于青上,东南为最……”忘机说完,见王员还是满脸的虚疑,接着说道,“王员外你虽为一方绅豪,但紫黄之气常人不得有,是以贫道知道府上近日来了贵人。紫黄冲于东南,这贵客落榻在贵府东南角,对或与否?”

“对……”王员外嘴唇微张,有些不敢置信,却也只答了一个对字。他深知曹公子一事关系重大,加上余庆阳的交待,没有向忘机吐露曹公子身份。

“贵府之气,青紫之间还有丝黑气,这说明贵府亡了人,而且身亡不久。但府上又无丧事,一切如常了……不发不丧,一来是因为那人非你亲故,二来则是因为那人身份使然,你不能也不愿发丧,对或与否?”

王员外只觉自己被忘机看了个穿,冷汗直流,可还是咬着牙,没有说出曹公子的事。

“施主既不便明说,贫道不强求……不过倒也没有关系,一切尽在卜中,贫道心了……”忘机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下,“高曲难和,先看天垂庞日落;又逢春来,终而垂腰乃种禾……王员外,你看贫道这拆字迷,作的可还说得过去?”

王员外听那忘机一字一句道出,心思一二之后脸色巨变,直接拜倒。

“道长,不!真人!忘机真人!还望给鄙……小人指条生路!莫说十壶酒!百壶千壶,小人定都奉上!”王员外头叩在地上紧贴着地板,声音近乎颤抖地说道。

忘机看那王员外急切的样子,也不再玩味,从腰间取出拂尘,一扫员外的肩膀。

王员外只觉一股绵力将自己托起,随后又听一阵风啸,可身起抬头间庭内再无忘机身影,只看到大门开着,桌上也多了一个锦布囊。

“施主早间托妙人相助,他不刻便归。待他来,你只管将此囊交与他便可。酒,就朝东拜给太玄吧。”

王员外痴痴地站在原地,却听忘机朗朗之声传入耳中,屋外的家丁下人们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还是顾自扫着地修着花,看来忘机话语只有王员外一人听到。

“仙人!见着仙人了!……快来人!冲东!摆上好酒,祭上牲祀!拜太玄!”

王员外紧紧地攥着锦囊,舞着臂膀大声冲着屋外家丁喊道。家丁们听得老爷喊叫,看到王老爷双臂挥舞,一脸肥肉牵抖着胡须的怪摸样,彼此大眼瞪小眼。

“老爷这是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