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还好一些,就是这几片猪肉,给学校特别是给班主任和打饭的学生,制造了太多的麻烦。打饭师傅并不会去锅里挑拣肉片,也并不会去数着数给你舀饭。
因此,每一个饭桶里的肉片都是在七八双眼睛的盯注下进行分配的,分饭的同学是无法满足均等的。分配不均,就容易出问题。遇上强悍的掌勺,事情就好办了,有些人敢怒不敢言的人,只好吃一次哑巴亏。遇上弱势的掌勺,恐怕问题就严重了,也许就准备着让强悍者欺凌了。每次都是打饭者把自己分得的那几片肉让给别人。
主食特别分明,产生的分歧很少,主要发生在汤食上。
原本想着学校里的食堂有多么好的饭菜,现在看来让朱友康有些失望。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黄金时期,现在的伙食也显然是太差劲儿了。
学校里的伙食不仅吃不饱,而且汤食也很单调,更谈不上营养了。于是第二周入学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从家里背来了各种主食,也有少数带副食的。朱友康感到满意的是,终于可以吃上热饭了。相比之下,比之前的中丘中学连开水也喝不到强了许多,这里毕竟还是蓬州最高学府。
朱友康带来的是加了少量玉米面的白面火烧。母亲知道,孩子到蓬州上学毕竟是不能和中丘相比较的。自己再穷再苦再累,也要给孩子最好的,不能在让孩子面子上过不去了,也不能让孩子天天饿着肚子上学。
从家里带来的主食和副食,都挂在宿舍墙上,带着木箱子的同学怕别人偷吃就锁在箱子里。
不过,放在木箱里的食物和副食,由于封闭严实,又不透风,放不了两天就长了毛,发了酵,只能白白地扔掉,很可惜的。
为了不浪费粮食,这些同学也只好冒着被偷吃的风险,也学着别人的样子,在宿舍墙上钉一个铁钉,把装有吃的东西挂在墙上。
带来的主食学校是不管腾热的,不像在中丘中学那样每天中午给学生把干粮热一下。夏季学生们就吃凉的,冬季只好掰在汤盆里泡着吃。尤其是夏季,食物容易发霉腐蚀,很多学生舍不得把快掉的食物扔去,结果饭后上吐下泻,严重的高烧、脱水,危及生命,只好回家治疗,还耽搁了学习。
初中一班男生宿舍带副食的只有两个人——体育委员刘新亮,劳动委员贺国昌。
刘新牛距离县城十里路,本来是安排走读的,因为父亲忙于村里事务,当村干部,母亲在蓬州食品厂当师傅,大人上班很忙,顾不上给他做饭,经学校允许,安排住校。
说是带副食,其实是送。这家伙家里条件比较优越,别人都吃窝窝头的年代,他就吃到了红烧肉罐头,火腿肠和饼干面包桃酥之类的高级食品和高级点心。所以,班里的同学们都很羡慕他。
劳动委员和国昌则不同。他是蓬州县人事局局长的公子,弟兄四个,他排行老大。他老爸吃住在单位,经常有人为他送鱼送肉。生活待遇比老师们都好。同学们更是垂涎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