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幻化

地府的风是冰冷的，打在脸，犹如针刺被硬生生地刺入到骨髓中。

苍夜将女子那十五个字不知在心中默诵了多少遍，每次想起她那忧伤的神情，他的心就被刺痛一次。

他知道自己是无法弥补女子的恩德了，因为他的前景也是一片黑暗的。

未来的自己又是何去何从，他只有拼了命地去做。

麻木地行走在冰冷的石子路，时间已经被淡忘了，四周的环境不断地变幻着。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笼。

在铁笼里躺着一只全身被雪白色毛发覆盖的老虎，一条青色的毛发从尾部沿着背部一直延伸到脸部，而后青色的毛发铺满脸部。

这模样有些憎恶，又有些可笑之处。

原本还在沉睡的虎妖，应该是嗅到了陌生的气息，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他站立起身姿，晃了晃脑袋，两只如灯笼般的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应该是陌生的鬼。

苍夜被虎妖这一举动惊吓了一跳，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胶着了许久。

虎妖禁不住沉默的气氛，率先开了口：“你，是哪个没大没小的鬼差，见了本妖还不行礼？”

苍夜被眼前的虎妖摆了一道，在心中不停地辱骂着。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叹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到牢笼旁，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说道：“小人初来乍到，打搅妖帅休息，还望妖帅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一回。”

虎妖舔了舔舌头，见面前的鬼差还算知礼，便不再得寸进尺。他心中却甚是疑惑，莫非那老儿又想他了不成？

既然考虑到是那老儿指派来的鬼差，虎妖也不怠慢，指示苍夜席地而坐，不用那么拘谨。

苍夜随处找个地方坐了下去，心中一直寻思着如何下手。

虎妖可没有考虑那么多，既然是那老儿派来的，必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眯着眼睛说道：“是那老儿派你来的？”

苍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想了一会儿，心想那虎妖口中的老儿便是降服他的钟馗，便笑着趁势接了下去：“是的。”

虎妖磨了磨牙齿，毫不把眼前的鬼差放在眼里，说道：“那老儿找我何事？是不是又炼出新的丹药要我尝试？”

苍夜心中微喜，一个绝妙的念头油然而生。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怎么知晓我此次是带丹药来的？”

虎妖被苍夜的话给逗乐了，挥着爪子拍打着铁笼子，发出一阵阵的轰响声：“那老儿自从向太老君学了炼丹之术，便学着炼起了丹药来，要不是我帮他尝试丹药，他又如何有现在的成就。”

苍夜被虎妖的话怔了怔神，心中有一丝疑虑，却也不敢道明，也怕说多了漏了陷。

他将断线木偶在手中紧紧地拽着，假意从身后拿出所谓的丹药，眉锋一变，语气一转，大声说道：“虎妖，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法宝...”

虎妖毫无防备，被断线木头撞个正着。

他心惊不已，因为全身开始变的软绵绵的，身躯有些控制不住了。仿佛被人用细细的线捆锁着，然后不断地抽去身的力气一般。

他的脑海中最后遗留的话便是：这不是断线木偶吗？那老儿为何要对付于我？

随即虎妖的心神脱壳，被吸进了这断线木偶中。

那庞大的身躯如座大山，崩倒在地，飞溅起一块块的乱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