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保镖的素养要求他记住每一个与主子相关的人和物。张丰毅也在其中。
克鲁克扭动粗壮如水桶的腰肢,艰难地从车间的空隙走出。他猜到张丰毅和乌普霍夫要谈论重要的事情,便自觉地离开了他们,到车子一旁承担起了警戒的职责。
张丰毅也不多话。车以后,他把事情的前后梗概都毫无保留地交代给了乌普霍夫,从他遭遇枪击,到他杀死施密特和米尔斯向他投降。但其中,他着意隐去了与施密特搏斗的过程。
这里面牵涉到了他的独特能力,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多说半个字。况且他是如何杀死施密特的,与乌普霍夫的委托也没有任何关系。
乌普霍夫略加思索,一脸担忧地问道:“你离开的时候,纽约警察有没有到场。”
张丰毅摇摇头,表示还没有。
“那现场有没有目击者。”
“这个倒有,而且很多。”张丰毅承认道。
于张丰毅而言,现场有许多目击者确实相当棘手。围观的住户和佣人对楼下那个飞奔躲闪子弹,外加当街杀人的中囯男人,很难不留有深刻的印象。
但张丰毅却对此并不太过忧心。
其一,他确信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居民区里是没有人正面见过他的。他们要么是从楼俯视张丰毅,要么就是站在别墅的门口,只瞥见到了张丰毅的侧脸。
张丰毅断定,仅从俯瞰和侧视的角度,围观者们是难以清晰地保留下他关键的面部特征的。
其二,也是张丰毅最为倚重的一点。他的主动出击是为了雇主的身家性命,属于合同范围内的某种职责。
合同是由本部和雇主双方签订的。既然他的行动与合同有关,本部就必定要参与进去,处理张丰毅留下的烂摊子。
不然,他们要是一味地置身事外。等纽约警察的力量一旦介入,包括乌普霍夫的委托在内,本部全部的地下秘密都会被曝光。
张丰毅以往数次的经验表明,本部只会未卜先知,谋定后动。他们是绝不会自掘坟墓的,伊万诺夫的监听即是例证。
为使雇主安心,张丰毅给乌普霍夫简要地阐明了一下他的倚仗。并且他明确表示,乌普霍夫不用在这点过分地费心。
事情的后续一定会得到本部妥善的处理。
张丰毅之后,便和乌普霍夫谈起了米尔斯的事。他把米尔斯告知他的内容,也同样转述给了乌普霍夫。
他接着向乌普霍夫问道:“你的印象中,有没有人符合米尔斯的描述。特别是与你有竞争关系、敌对关系的人。”
“奥利弗·史瓦兹。”乌普霍夫简直想都没想就说出了一个名字。他语气十分肯定。
“他和我一样,都是做证券投资和股票交易的商人。他的公司,哪怕不说算是我的最大敌人,最少也在前三名内。”
这么迅速就得到乌普霍夫的答案,有些超乎张丰毅的预期。但抱着谨慎为先的原则,张丰毅确认般地又问他:“你能保证一定是他吗。花大价钱谋杀竞争对手,一般的商人可不会冒险。”
“毕竟谋杀之类的事情,可远远不止违法那么简单。”
“我这么说,是因为史瓦玆在业界的名声非常恶劣。”乌普霍夫不容置疑地说道。
“我认识很多与他共事过的同行,他们都说史瓦兹为人轻易背信弃义,见利忘义。不少人和他合作,本来想赚一笔,结果被他不打招呼耍手段弄得倾家荡产。”
“我也不敢和他提合作。他这人行事的准则只有一个,就是自身利益至。连他们公司退休员工的薪资和保险问题,他都不管不问。”
“尽管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居然会有人愿意为他工作,但是他似乎从来不缺钱。我们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钱。他经常带女模特出入高端会所,出手阔绰,回回一掷千金。”
“就凭他的能量和一贯行事,他完全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乌普霍夫越说越气愤。一想到史瓦兹的卑鄙无耻,他就难以遏制他的愤怒。更令他无法容忍的是,史瓦兹绑架了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跟史瓦兹有什么关系,她是无辜的。
张丰毅照旧保持应有的冷静。面前的雇主与他目标一致,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的感情有些过度了。虽然这样的人让你憎恶,但也许只是巧合。”
张丰毅试探性问道:“会不会,他只是比较像米尔斯所描述的人。”
乌普霍夫立刻摇头否认道:“除他外不可能是别人了。”
“一起意外是巧合,那两起意外你怎么解释。收到绑架蕾娜的短信后,我第一个怀疑的绑架人就是他。两件事结合起来判断,我敢保证就是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