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鲁府,李尘揶揄道:“先生,裱字连同木匣子一共花了多少钱?”
“足足三百文啊!”陈秀才悲愤的道。
“嘿嘿,这下你真会跟赵文翰绝交么!”
“必须的!”陈秀才一握拳头,怒气冲冲的道:“这鲁老板号称鲁鸡公,一点都不假,可这赵文翰………也他娘的实在太不会做人了!”
“早提醒过你了,你就是不信。”
陈秀才咬牙切齿的道:“我陈晴川今日算是彻底认识了他赵文瀚!”
李尘笑道:“说好了啊,以后再有人请我出场,必须得先谈价格,否则别怪我不配合你。”
“嗯!”
陈秀才坚定的点点头,忽然又问道:“咦,最后你那首以诗为诗的诗又是在哪里见过的?”
“也是在杭州城里啊。”
陈秀才纳闷的问:“莫非杭州城里到处都写着诗?”
“肯定啦,杭州城那可是大城,好多大房子,好多读书人的,远非这婺源县城可比的,家家户户都读书的,会写诗的人多了去。”
“有这么夸张么?”
“真的!”
“哦!”陈秀才眼中闪过一丝异芒,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杭州城走走!”
李尘暗笑。
二人在醉仙楼门口分了手,李尘刚跨进大门,小舅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刻绕出柜台,迎上来高兴的说道:“啊,我家的小神童赴宴回来啦!”
“小舅妈,千万别这般叫,什么小神童,不过是随便作几首诗罢了。”李尘忙低着头,谦虚的小声道。
“小小年纪能作诗还不是神童!知道么,方才去鲁老板家吃酒的几个街坊上门来夸你了,说你在酒席上如何神奇活现呢。”
“都是陈先生教的好。”李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丢下这句,跑进到了内院。
内堂的房檐下,贞娘和姥姥正一边纳着鞋底,一边高兴的说着话儿,大概也是在说这事。一见李尘进到院子,贞娘忙招手唤道:“尘儿,快快过来娘这边!”
“嗯!……”
待李尘走近,贞娘便迫不及待的道:“快给娘和姥姥说说,今日在宴席上你是如何出彩的。”
李尘平淡的道:“其实没什么啦,不就是作了三首诗么?”
“说说看,娘就是要听!”
这种欺世盗名之事,李尘实在是不愿意跟家人说的,但见母亲如此兴致,便轻描淡写的大略说了一下。
贞娘听了,顿时激动万分,不知所以。
“听说你作诗前都要转三圈的,这是为何呢?”贞娘好奇的问。
李尘嘻嘻笑道:“娘,那都是唬人的,其实就是装装样子啦。”说着,背起手儿,皱起眉头,照着样子兜了三圈。
“真是皮实!”贞娘忍不住扑哧一笑。
姥姥也乐呵呵的笑,完了,便关心的问道:“外孙儿,今日宴席上都吃了啥?”
“有蒸螃蟹,蒸猪排骨,有炸泥鳅,炸肉丸子,有粉蒸肉,粉蒸鸡,还有………”李尘掰着小指头逐一数着说给姥姥听。
“人都说鲁老板小气,但这宴席可都是用了真材实料的东西,嗯,还是办的挺不错的!”姥姥点点头,又问道:“那我外孙儿吃饱没?”
“吃饱啦!”
李尘一拍小肚皮,便跑进了书房,经过父亲李大孝的灵位时,刻意把头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