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之下,崎岖的山道之上,一道蜿蜒的火龙正缓缓的朝着紫霄观的方向行进着,一阵山风吹过,使得队伍中隐隐的低泣之声显得甚是清晰悠长。
终于这条火龙抵达了紫霄观的山门之外,此刻,山门之外早已是点上了很多的灯笼火把,山门之侧正齐刷刷的站着数十个人,这些人的最前面站着一个独臂的头陀和着两个小小孩童,这两个孩童身边还蹲坐着一片白色大狼。
眼看着火龙越来越近,其中的一个面目清秀的孩童,已是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紧接着紫霄观外响起了一片哀鸣之声。
那独臂的头陀两眼通红噙着泪,摸了摸刚才哭泣的那个哇哇的脑袋,然后朝着身后众人大声说道:“吾等众人,尽皆跪下,恭迎羽化的朱武道长回山”。言罢,带头跪倒在地,身后众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叩首不止。
一个时辰之后,紫霄观后山的小树林里,一座石质的坟茔旁边,一座土堆新坟刚刚被立了起来。此刻围着着这座新坟周围,黑压压的站着一大群人,此刻观里的道众和迎仙村的村民全部都聚集在了这里,人人头上缠了一块白布,面上俱是挂着悲哀之色。
而在这些人群的一角,有几个人突兀的站在一旁,在火把的映照之下,这几个人的面色显得很是尴尬。
正当这几人正自觉尴尬之时,只见一个独臂头陀先是冲到那新坟之前,砰砰砰的连磕了几个响头,紧接着便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便拎着拳头冲向了这几个人。
刚走了几步,便被一个灰衣道人拉住,那道人眼泪噙着泪看着这头陀,朝他摇了摇头,良久叹了口气言道:“武兄弟,不可”。
武松闻言,心下大怒,指着那几个人朝着公孙胜大声言道:“哥哥,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朱兄弟不是白死了”。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骚动了起来,不少人纷纷撸起了袖子,嚷嚷着要替朱道长报仇。
那边上立的几个人一看轻视不对,立刻围成了一个小圈,护住了中间一个身着锦衣之人,那锦衣眼看众人发怒,便急急推开身边护卫,几步便走到了朱武的墓前。
只见这锦衣之人正了正衣襟朝着朱武之墓深施一礼,面色沉重的言道:“朱道长英雄大义,本王很是佩服,今日之事,某亦是心痛无比,道长放心,吾应汝之事必尽心而为,若是吾食言,定叫吾不得好死”。言罢,竟是扑通一声,双膝跪倒。
那边几个护卫看见王爷如此,惊呼到:“王爷,不可,此等山野村夫,岂受得王爷万金之躯。。。岂”。这几人尚要再言,便一下被这王爷挥手打断,只闻得这王爷又言道:“汝等莫要再言,汝等不见此地俱是吾大金的子民么,既是吾大金的子民,自当受我大金的庇护,今日朱道长被吾等误杀,吾等却是有过,吾心着实悔恨,人死为大,吾跪拜一下亦是常理,此时,这里没有大金王爷,只有心中敬仰朱道长的完颜宗望”。言罢又是一拜。
这边萧让看见大金王爷如此,不禁冷笑了一声,骂道:“汝不要在这里假哭耗子,汝等关外蛮夷,只知杀戮,不瞒汝,吾还有吾身边几人就是被汝从汴京俘虏来这里的,汝等在汴京都干了什么,北返时一路又干了什么,汝难道不知么”。言罢,想起昔日一路受辱的情形,不禁心下愤怒不已。
完颜宗望闻得萧让所言,定睛看了看他,却并为着恼,只见他面露羞愧朝着萧让一拱手:“这位壮士,汝所言确是属实,只是两国交战,难免有此情形,想汝那赵官家,灭了方腊之时,不亦是杀人如麻么”。
众人闻听此言,一声俱有些眼口无言,有心反驳,却是无从开口。那宗望眼见众人如此,便又一抱拳,接着言道:“汝等众人放心,如今天下初定,吾大金亦会善待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赵官家不仁,吾大金不会学他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