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饭,没在公司多待,就回家午休了。兴许是最近几天累坏了,中午也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下午上班,我还是主动跟马经理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在三点之前要去医院探视一下。
来到医院,五楼的重症监护室周围早已经是布满了人,不过相比上周几天,这里多了些许新面孔,也不见了一些人。可能躺在里面的病人已经好转,也可能是另外一种情形。
下午三点准时许,我拿上护士递给我的衣帽,整理好后就直奔最角落的四爷那里。
来到四爷身边,四爷还在睡着觉,我轻拍四爷的胳膊,也唤着,四爷睁开眼睛看到我后过了几秒才开口说话。
“谁啊?小斌啊,我这是在哪啊?”四爷说话很慢,四爷很早些年前也没有了牙齿,这时只有俯在他跟前儿才能勉强听到。
“是啊,四爷爷,我是小斌啊,咱现在人民医院里边。我来看你了。”我在他耳边大声说道,生怕他听不清楚。
看着四爷睁开眼睛还能说话,我心里也放松了不少。至少比刚住院的前两天状态好多了。
“我这是怎么进来的?”他又小声地问道。
“你进来快一星期了,你去邻村晕倒了,人家报的120急救,才把你送来这里的。”
“什么...什么时候出院啊?”
“等你好了的时候,在这里就听医生的。”我跟他说,希望他能听得进去,因为四爷的脾气我知道,很臭,在医院这种高消费场所,四爷恨不得现在就从床上蹦起来。
“上次我五叔来看你了,还跟你说话了,记得吗?”想起那天刘文顺来的情形,再跟四爷说说,让四爷知道北边那个兄弟还记得他。
“谁啊?你五叔?我怎么没印象啊。”他用很细微的语气跟我说着。
也罢,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想想刘文顺来也是我姑妈三令五申逼来的。看到四爷犯着迷糊我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望了望我,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的针管陷入不语。此时的四爷瘦的只剩皮包骨,并且双脚已经水肿。
就在这时,护士走过来,跟我说了今天四爷的血压还是很低,虽然打着升压药但就是没有好转。除了升压药,四爷还打着消炎药、抗病毒药,总之手臂的血管上已经布满了针孔。
接着护士递给我一个黑色塑料袋,说里面有换洗的浴巾还有毛巾,说浴巾上粘上了我四爷的排泄物,让我回家洗洗。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浴巾是垫在四爷身体下面的。
看完四爷从病房里出来,我径直将手里的塑料袋扔进了就近的垃圾桶了,直接去了楼下超市又买了一条新浴巾还有毛巾,临走前又到监护室递给了护士。
探视完,回到公司,本想在办公室里好好整理整理马经理想要的资料,但是座位还没有热乎一个陌生号码打来,说是四爷血小板数值很低,需要输血,让我带着他的身份证还有医保卡去住院处走个审批。
无奈又跟马经理说了说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下午的工作索性放下了。
请完假,准备再去趟医院,突然意识到四爷的身份证还有医保卡并不在我手里。打电话我问姑妈,在她们照顾我四爷期间,有没有见过身份证,我姑妈说身份证还有医保卡给了我彦斌哥,我四爷住院的第三天,他来帮四爷办了正式的住院手续。
原来,在这事情上,并不是我一个人跑东跑西,总算还有一起分担的。想到这,心里顿时释然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