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天倪阁,
齐澈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烛台中央流了一大片蜡油,一大截蜡烛只余下拇指大小。齐澈自小就怕黑,特别是在母亲林氏亡故之后,房里的灯必须整夜整夜的亮着,不然无法入睡,还会丢了魂儿似的精神恍惚。
“烦死了!”齐澈将被子往床边一掀,一骨碌的坐了起来,神色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今儿个是怎么了?翻来覆去就睡不着睡不安稳,坐也坐不安,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齐澈摸着空荡荡的胸口,眼前竟然浮现出了云素心对他笑靥如花的样子。
“少爷。”古仁推开门进来喊道,看到了掉在地上的被子赶紧过来捡起给齐澈盖好,“少爷,你这样会着凉的。你怎么还不睡?”
齐澈反握住古仁粗糙的双手,满目探究,“古仁,你问我为什么还不睡,其实我自己也奇怪,我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自午后起觉着像少了什么,可又说不上来,我也更是行不安,坐不宁,睡也睡不着。”
古仁脸色骤变,抽出自己的手往齐澈脑袋上贴了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拧眉喃喃道:“很正常,没发烧啊。”
齐澈嫌弃的擦擦额头,不满道:“你才有病呢!本少爷我可健康的很。”
“咝。这就奇怪了。”古仁托着下巴沉思,脑中快如闪电般划过一道灵光,惊道:“少爷,莫不是因为素心姑娘?”
“她?!”齐澈瞪大了双眼,没好气道:“母夜叉似的!凶神恶煞!走了才好!省的我天天提心吊胆的,你又不是没看到过她拿菜刀威胁我,只能吃馊了的饭食的凶残样子。”
古仁当即翻了个白眼,不耐道:“还不是因为少爷你总是和别人对着干,惹人家生气,谁都是有脾气的。你看看,你与素心姑娘非亲非故的,人家有更好的去处为什么还要来齐府给自己找罪受?少爷,不是我——”
古仁比齐澈年长又是过来人,云素心对齐澈的种种他都明白,也看得出来,只不过不能一下子给坦白了出去,不然会弄的两人陷入尴尬的境地。
“打住打住!”齐澈赶紧捂住古仁这张大水泛滥的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扁着嘴恳求道:“古仁,我舌头都冒烟了,你给我倒杯水好不好?”
古仁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桌边倒了水,半推似的塞到齐澈手里,齐澈没拿稳,洒了一些在手上,被子上。
“古仁!”齐澈气的把杯子往地上一扔,板起脸吼道:“古仁!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这偌大的齐府到底谁是主子,给你几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了是不是?”
“哼!”古仁别过头,冷冷道:“古仁从未忘记自己是个不入眼的奴才!少爷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只是古仁多嘴奉劝少爷一句:不要到最后失去了所有才醒悟过来自己做错了,世上没有后悔
药。”
古仁说完,再次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雪山
一如既往,只是西边的天空染上了一抹邪魅的红色。
汀繁小居,
云素心睁开秀目,调息好灵火在各经脉中的运行,转头一看,旁边石床上只还留有余温。
“这丫头,哪去了?”
几只闪烁着淡淡绿光的蝴蝶扑棱着翅膀飞入洞中,一只带有金色边纹的蝴蝶落到云素心指尖。
“曼曼的灵蝶。”这灵蝶,云素心最熟悉不过。
手上的灵蝶离开了纤秀的指尖,往洞口飞去。
云素心若有所思,心中有隐隐的担忧:“不会……”随即紧跟着灵蝶出去了。
灵蝶带着云素心来到了雪山天池。天池像一面硕大的明镜,镶嵌在雪山东部冰峰下的群山之中。
“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