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者对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低头喊前辈，看起来还挺怪的，虽然在大陆上很常见。

林无虚笑而不语。

家主忽然紧紧的盯着他，“不知前辈可否为小儿报仇！”

他是在问，那只被他带走的心鬼会不会死。

之前有提过天源大陆人口很少，因为修士极难生育，以至于这不知多少岁的老家主也才一子一女，而现在只有一女了……

“这件事你便忘了吧，再有孩子，好生管教！”不知林无虚知道了什么，只是这样说道。

随后缓缓伸出一指，虚空一点，在场的所有人脑门儿前都出现一根指头，指头点在额头上，像一滴水落入平面，轻微的波纹扩散。

“我的儿啊！”家主凄惨的大叫，可下一刻却一脸茫然。

我是谁？这是在哪？我在干什么？

继而再次看见房间里熟悉的服饰，那是他儿子的尸体。

但这次他却没有刚刚那么愤怒，只有悲怆。

‘良儿这是招惹了哪位前辈！不仅身死，还把我们的记忆都删除了……删除记忆，恐怕只有（己立之上）伪境强者了，唉，我的孩儿。’

原来他误以为儿子是被某一个前辈大能杀的，连记忆都被删除的那种无力感让他心头只有悲。

其实删除记忆比他想象中的还难，林无虚也是消耗甚大，并且还有更深远的坏处：将来渡劫时的劫难会更强大！

己立境之后，再想进境就要渡劫了，不过那是天地圆满后的事。

“那只心鬼值得你如此？”洛冉儿奇怪道。

林无虚平复体内的波动，“值得，你没有常年与他们斗智斗勇，了解的太少了，这一只首先是有神智，心鬼们会称之为高级种，而且刚刚他身上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洛冉儿摆手喊停，“那你自己研究去吧，别和我说，头大。”

“嗯，先走吧，现在的要事也不是这个，去看看道源体。”林无虚还是一脸淡然，但他心中的顾虑也不少。

‘地球数十亿人变数太大，心鬼的数量必然极具增长，而且天地巨变，他们肯定不会如往常般安静了。’

比起武破南他们的一知半解，林无虚对心鬼的了解当然多上无数，他知道心鬼的主体都是有神智的，数量不多，但隐藏在人类里就连他找不出来。

而且他们还极为谨慎，平时都是靠无神智的心鬼出手搞事，真身不显。

无神智的心鬼，也是广为人知、大众所认为的心鬼。

玄龟城内地球人和修士之间的关系与大陆普遍状况相比，算和谐了，类似这只心鬼诞生前后的事件可不少。

修仙界…终究是“恶”大于“善”。

……

玄龟城城主府。

武楠拉着武破南的衣袖从城门走到这，一语未发，武破南不得不率先开口，勉强笑道：“哈哈…女儿怎么了，老爹是不是很厉害？”

武楠抬头看着爸爸有些皱纹的面孔，忽然激动道：“我都知道的，奶奶的源血，在我第一次看见祭拜奶奶的时候，血脉共鸣后奶奶的一丝神魂和我聊了很久。”

武破南愣住：“这样…啊…”

武楠的奶奶，在当年玄龟族灭灯一战中战死，凭自己的手段，死前给武破南留下了源血，那时大战正酣，没人发现。

奶奶是纯种玄龟，爷爷是人类……

奶奶的源血可以帮同脉提升一段时间的境界，相当于消耗品。

武楠红着眼眶，追问：“所以为什么娘被带走的时候你没有用！”

其实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但那层窗户纸没捅破，总会有幻想。

武破南嘴巴有些干涩，“你娘她，自己也想走吧……跟着我，苦了她了。”

武楠终于忍不住，泪水不断往下掉，“我知道…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