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子骁的话音刚刚落下，李仁他们就看到山谷深处忽然冒起来一股绿色的火苗。

“啾啾啾——”正在飞驰的骏马不受控制嘶鸣了起来，狂奔的速度也骤然降低了许多，两个大鼻孔里边，发出骇人的响鼻声。

耶律子骁放满了马的速度，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热汗直流的马儿，回头对这李仁和武熏儿道：“别害怕，这是鬼火，但没什么鬼怪。”

李仁自然不怕，有必要的话，他都能用科学解释一下鬼火产生的原因。

可……武熏儿怕啊！

放满了骏马飞驰的速度以后，李仁甚至都能听清楚武熏儿吓得上下牙打颤，牙齿撞在一次，发出的“得得得”的轻响声。

不用回头，李仁也知道这小丫头吓得够呛。

清冷的月光从山谷左右两边的高峰倾斜下来，落入谷底，李仁微微扫了一眼，就在不少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藤蔓植物下，看到了包裹着一层干瘪肉皮的残骸。

无一例外，这些残骸身上都看不到半点布，更看不到什么铁甲、兵器这类的东西。

耶律子骁抬手指了指前方，说道：“当初这边数千人都饿死了以后，外边的宋军才进来，能带走的全部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都留给这山间的野兽了。”

李仁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古代战争的残酷性，远超任何史册上简单的文字记载。

春秋笔法的史官们，总是力图一言以蔽之的手法，不管多么残酷的战争，都只是寥寥几笔叙述下来。

后人唯一能感受得到的残酷，只不过是战争双发损失的兵员数字，至于其他的东西，则几乎不提。

直到现在，李仁也才知道数年前，宋神宗五路大军攻打西夏的战争，究竟有残酷。

而眼下他所见到的，也只不过是当年那一场旷世之战的冰山一角。

“这地方没有名字吗？”李仁咽了咽口水，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害怕之后，下意识做出来的这个动作。

耶律子骁道：“没名字，但是那一战之后，这里五千人被活活饿死了，就有名字，它叫做死人谷。”

“死人谷！”武熏儿打了一个冷颤，只觉得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都会把自己身体的热量抽走。

下意识的，她驱马挨着李仁走进了一些。

“尽头就是那个破庙，前年的时候，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和尚，在破庙里安居了下来，说是要度化两国交战枉死的将士们。”

耶律子骁像是陷入到了深层次的回忆中，满脸都是惆怅之色：“结果这两国枉死的将士还没有度化完，老和尚就死了，去年开春来的时候，小和尚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