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一辆破旧的马车从顺京城出发,到达晔台山下。
驱赶马车的老者费力卸下一包货物,交给金耀祠前看守的子弟。
那名子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跑上前询问道:“老先生,这货是什么啊?”
老者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是什么牙让我送来的糖!”
“哦!我知道了!先生辛苦!这是您的赏钱,一路顺风!”子弟拿出一两白银,塞入老者手中。
老者更是合不拢嘴,骑上那匹老马,悠哉悠哉返回去了。
子弟思索着:“祠主让我取的剑莫非是这个?”伸手一拿,重达数十斤。
“呼,这什么剑啊,能这么重。”子弟将布袋抗在肩上,每行一步,地上都要踏出一枚凹陷。
终于入了营帐,子弟已是双腿酸软,擦着额头汗水道:“祠主……那个狰麟剑我取回来了。”
“哦?”陈昭霖正逗着笼中鸟雀,他一听那狰麟剑送来,不由得心中暗喜:“龙牙堂办事果真利索,一千金子并不白花。”
他起身走下台阶,把玩着那一串圆牙链,看到那布袋如此之高,遂大惊,慌忙跑上前,解开系带,数十柄一模一样的狰麟‘哗啦’散开。
“这是什么……”陈昭霖一头雾水,只得踢起一柄狰麟剑,抽出后确实是好钢锻造,上面还泛着点点寒光。
陈昭霖内力催动,灌入狰麟剑,刚开始此剑越来越锋利,到达临界点,清脆一响,断为两截。
陈昭霖紧锁眉头,逐一试验,最后居然无一柄是真货!
“畜牲!”陈昭霖掀飞布袋,气得面色赤红,他厉声叫道:“传我令!集所有金耀祠子弟,给我铲平龙牙堂!”
“祠主……”有一子弟胆怯道:“龙牙堂居无定所,无迹可寻,还望祠主息怒,平定晔台山才是要紧之事啊。”
“混账!”陈昭霖手一用力,将那圆牙手链捏为粉尘。
身旁子弟受惊,慌忙向后退去,生怕陈昭霖疯了眼,抓住他们去祭旗。
“祠主,这布袋中还有一封信件。”有个眼尖又胆大的子弟跑上前,在布袋中取出一封书信。
陈昭霖伸手抢过,展开一看,居然是龙牙堂总堂主亲手题写。
“陈祠主欲刺之林染,为木琼公主之夫,龙牙堂不敢刺上之属,尚望海涵,然余特搜此剑,与公所提狰麟俨然,望陈祠主好,一千赏钱
,余,悉付国库,亦谓陈祠主为天朝之不磨之功。”
陈昭霖冲冠眦裂,将那信纸撕了个粉碎,自从金耀祠吞并了南方数百祠门后,哪个人见到陈昭霖,不得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叫一声‘陈祠主’?
这一个暗门堂主,居然敢如此放肆!还特意搜来与狰麟一样的剑,这不就是故意羞辱他的吗!
陈昭霖吩咐子弟退下,站在鹿皮毯上,细细查看眼前沙盘。
金色开屏孔雀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山后有一头持着双锤的猛虎,若是孔雀能跨过这座山,进而便能啄食这只虎,再之后,南北通路已开,便向东进发,攻下紫莲祠,统领中原,最后,便能吃掉三雅祠这匹奔狼。
甚至……陈昭霖拿起开屏孔雀旗,插在顺京城中,他神秘一笑,自言自语:“皇权之争,我也想参与。”
如今圣上皇无极年迈已衰,整日痴迷长生不老药,所经之地无不痛斥其昏庸无道,他万子弟攻上北境,再加上蠢蠢欲动的暴民,想要掀翻皇无极的统治,岂不是轻而易举?
陈昭霖坐于圈椅上,仰头舒适地伸展双腿,他释然一笑:“父亲,兄长他哪里比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