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楚京墨的内力逐渐恢复,楚京墨猛然惊醒,皇思麟还在一旁安然入睡。
这内力的积攒,是楚京墨从未有过的体验,他握紧拳头,轻合双眼,只觉得随心脏跳动,莫名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入掌中,楚京墨静静等待,忽而出拳,碎砾飞石,墙壁已被砸出深深凹陷。
皇思麟被这一拳惊醒,那时楚京墨已佯装睡去,皇思麟四下望望这房间,未觉异常,又栽倒继续睡觉。
楚京墨此时心中窃喜,他不停地舒展攥紧五指,就连右手上的木肢,或许也能感受到自身的内力,奇妙奇妙。
第二日,皇思麟醒来后便一直研究墙上凹痕,他思索一阵问道:“这墙上的凹陷,肯定是什么武林高手做的,楚京墨,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楚京墨搂过皇思麟的肩膀笑道:“别多想了,是你昨晚睡觉不老实,一脚踢碎的。”
“啊……”皇思麟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着脚丫,这确实难以置信。
这时山林染早已下山,到镇子上买了包子美酒,布袋里的银子还剩下许多。
街道上弥漫着鱼市与肉铺的腐臭气味,苍蝇在空中寻着味道,最后落在一堆鱼头中肆意舔舐,还时不时有花猫追逐着老鼠一闪而过,黄狗在人群中穿梭,时不时停下吠叫两声,总之与顺京的街市相比,差得太远。
山林染穿着一席的粗布青袍,正端坐在瓦片屋顶上,嘴里咀嚼着新买的鸡腿,热气腾腾的包子被他放在怀里,还冒着喷香蒸汽。
此时正是晔台山读书时辰,就算回去楚京墨也吃不上包子,不如在此歇息一下,毕竟爬那万层石阶是很费体力的事情。
忽而远方一阵骚动,山林染好奇望去,瞧得有家房屋前,几人正围殴一名花甲老人。
为首之人衣着夸张,皂条软儒巾,花斑豹皮衣,黑色毡皂靴,看着奢华,但与楚京墨的品味一比,实在是个土豹子。
他持着一张地契骂道:“你知道这要修什么吗!温玉祠兵营啊!这周围就你家没签了,赶紧的,省的受皮肉之苦!”
老人跪地哭道:“我这大宅子是祖上留下来的!你们十两银子就要拿,还讲不讲道理了!”
“老头!”
那人指着头上儒巾呵斥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读书人才能戴的啊!我一个读书人,会不跟你讲道理吗?你家宅子我们看过了,十两银子都是多的!去!把他家那只老母鸡拎出来!”
一阵鸡飞狗跳,老人哭的更凶了:“那只母鸡下的蛋是我唯一的活路啊!”
“老头你别慌,我们给这鸡放放血就还你,杀杀杀。”
只看家仆抽出直刀,一刀抹断母鸡脖子,鸡血喷溅,家仆将半死不活的母鸡丢到
老人面前。
那人拎起老人的手,沾上点鸡血,在地契上按了手印,他笑眯眯道:“三日之内,收拾东西滚蛋!然后去温玉祠府里拿银子!”
而后那人将地契塞入怀中,与家仆们笑着入了一家三层酒楼。
山林染姗姗来迟,老人正抱着已死的母鸡放声嚎哭。
“老翁,那些人是不是强逼你签地契啊。”
老人抬头看了看山林染,揉眼道:“您从哪来?”
“顺京城。”
“唉,外人就不要瞎掺和了,我膝下无儿无女,这十两银子,也够我死前吃喝了,就是对不起祖宗啊……”老人说着,颤颤巍巍要回宅子,却被山林染拉住。
山林染严肃道:“强签地契可是重罪,官府不管吗?”
老人摇头笑道:“管?温玉祠就是这小镇子的官府啊!”
“官府不管,我管!”山林染抬头望着那三层酒楼,抬脚要进,老人提醒道:“这家酒楼啊,其实是他们聚众赌博的地方!”
“好,老翁,我知道了。”
“要是不行还是算了吧,你要是没饭吃,以后就跟我走,替你收尸还要花一两银子,不替你收尸,我心里还憋屈的慌!”
“行了行了,老翁,多替我说点吉利话,您放心,这地契今日必定给您取回来!”
山林染揪下路边草茎,叼着便入了酒楼,里面小二见山林染穿着粗布青袍,又叼根草茎,不知是哪来的土包子,于是他懒洋洋地说了句:“稀客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