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清庙的正殿...或者说是那间当中的土房后边,还有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光头青年将黄安三人带到了茅草屋前,告诉他们:“茅草管够,随便用。”
黄安瞧了一眼草屋,突然问道:“小哥,我方才来的时候,听见有钟声响起,莫不是咱们这里?”
“这破地方哪有钟声啊!”汉子呵欠连天,“连个铃铛都没...”
说完,就离开了。
黄安看看艾珠,又看看唐明明,耸肩:“这,山野之间,有个茅庐住,也算不错了。这茅屋虽破,比起前边那窝棚,也算是大宅了,这...”
唐明明叹了口气:“没人嫌弃这个破屋,除了你。”
艾珠也点头同意:“其实呀,也就少爷你吃不了苦。”
黄安无语。
唐明明瞥了一眼屋子:“你俩进去睡吧,我修道的,不饮不食不息尚可坚持个把月,你们这些凡骨浊躯不成,况且,汉清城遇汉清...这一句是剑神给我说的,我得等等,这是我的机缘。”
黄安打了个哈欠:“那就明天早上见。”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但黄安这一觉依然睡得极香,很快,天亮了,然后日上三竿,这一夜,竟然无话。
阳光从窗户和墙上的缝隙里钻进来,在茅草上落下光灿灿的影子,这影子里浓墨重彩地涂上了夏天的味道,炎热和烦躁的味道,于是,稻草上的黄安也躁了起来,他睡不着了。
从草堆上爬起来,黄安睡眼朦胧地左右环顾,突然,他看见了一对小小的,却精光四射的眼睛。
那是一只灰毛大老鼠,看起来有些个年头了,胡须都白了,身上的皮毛也脱落得这一块那一块的,许是这地方地薄,老鼠吃的也不好,整个身板一瞧就是四个字:骨瘦如柴,唯有那一对小眼睛,依然明亮漆黑,黄安分明看见,那宝石般的瞳孔里,有数不清的狡黠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
“硕鼠?”黄安皱眉,又摇头,“太瘦了,可怜的东西。”
说着,黄安随手摸到了一块石头,丢了出去:“赶紧投胎,找个官仓住进去吧!”
然而,老鼠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青年一肚子坏水,没等黄安的石块完全脱手,就先一步撒腿溜了,被掷出的石子啪地一声,砸在了墙角,落下了一个不浅的小坑,大老鼠吓了一跳,慌忙从墙缝里钻了出去。
黄安一击未中,虽有些吃惊,却也没有在意,他没必要和一只畜生动火气,也没必要赶尽杀绝,于是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稻草。这算是彻底醒了。
唐明明不在,理所当然,她就没进来睡觉,可是艾珠也不在。
这死妮子,该不是又被人掳走了吧?黄安一边在心里碎碎地骂,一边走出房门,万幸,他第一眼就看见艾珠正跪坐在院子中央,捣鼓着身前的火堆,唐明明蹲在她身旁,很好奇地说:“烤红薯不能直接丢进火里烤吗?”
“不能,那样子外皮烤成了焦炭,可瓤子还是生的。”艾珠似乎总算找到了个比唐明明强的地方,非常得意地说。
黄安没打扰这俩姑娘,趁着这两位没看见自己,偷偷溜掉了。
绕到了庙前,只见老树烂窝棚,旧门破墙头,一切与昨晚依旧,唯一不同的是,那位光头青年精神了不少,正手持扫把,慢悠悠地在庙门口扫地,见黄安过来,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醒了?”
黄安点点头:“醒了。睡得有些过了。”
“反正没什么事儿...”光头青年继续扫地,“哦,对了,我这里有野菜饼,你要来一块吗?”
黄安拒绝了,他又发现了更好玩的东西:“庙里的灯还亮着啊。”
“那是我师傅。”光头青年再次停下来,“我师傅是个修士,他的理想是写出一本超凡脱俗的道藏来,嗯,我感觉这个理想非常远大。”
黄安却愣了一下:“道藏?正儿经的道藏,那都是立教大修才能写出来的,您师傅道行不浅啊!”
“谁说不是呢?”光头青年继续扫地。
黄安看着从破庙里传出的烛光,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难不成,这屋中之人,就是唐明明所说的那位汉清城里的汉清?
这个念头一起,黄安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他走到庙门口,准备把庙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