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影走在山道上,心情却一直沉重。这许毅倒是真会攀树,就是不知道刚来的时候是故意无视了自己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此刻他没有太多心思去理会许毅的事。
沈临风叫他去他那里?去干什么?难道是自己的身份查出了什么纰漏?还是单纯的就是找他过去交待一些事情?
江长影走过两山之间的铁锁吊桥,便已经来到了神剑宗的主要区域。走过吊桥之后,他便直接往掌门居走去。
曲径通幽,这一路上几乎见不着其他人。
江长影来到掌门居外边躬身而立,大声说道:“弟子江长影,拜见掌门!”
“进来吧。”院内传来声音。
江长影推门进去,只见前院几株寒梅傲然挺立,花骨朵已经开始出现,如今已经入冬,想来梅花盛开的时候也不远了。
沈临风在不远处一个小亭之内。衣袂飘然,如一位得道高人。
江长影走过去,作揖道:“掌门,不知叫弟子来此有什么事情?”
沈临风添完画上雪梅的最后一笔,淡然说道:“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江长影心中一凛,不动声色道:“掌门请说。”
“当日你在我的寿宴上,能言善辩,又文采斐然,可否告诉我你以前家住哪里?”
果然是这个问题。江长影心念一动,说道:“掌门,我的事情说来或许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确实是有根据的。”
“哦?如何的难以置信?”
江长影脑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说辞,道:“不瞒掌门,在我记事开始,我就生活在北原大雪山上,家道中落的时候我犹且只有一岁多,后来听我娘说,阿爹为了救下我们母子,已经命丧黄泉,后来为了躲避债主,我娘便带着我跑到了大雪山上,直到我十五岁的时候,我才得以下山。其实我虽然能够吟诵诗篇,却并不识字,一开始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见识也不过是我娘说给我听……”
“这么说,你当日所说都是假的?”沈临风看着他,面露不善。
“掌门,此事并非如此,当日说的不过是我听我娘亲所说的内容,我想当时候若是将我后来的经历说出来,未免有些匪夷所思。我意在成为神剑宗弟子,若是完完整整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掌门当时定然会将我赶出山门,我是迫不得已才如此为之的。”
沈临风目露危险之色,道:“那你后来为何不说?”
“后来弟子工务繁多,加上掌门身份尊贵,又岂是我这等杂役弟子能够说见就见?恳请掌门恕罪!”
沈临风冷冷道:“我派人去查过你的底,却一无所知,这次你又说是大雪山上长大的,那你所说的可有凭证?”一股威压释放出来。
江长影顿时感觉一股虚无缥缈的压力压迫着自己,就像一个怕黑的人却偏偏走着夜路,他精神紧绷,强压那种慌乱感,说道:“大雪山南路上山,会看到一处小木屋,小木屋后边林子里有一座土坟墓,那是我娘的坟墓,只是因为我不识字,故而墓碑只有一块木头代替,上面不曾刻下半个字。”
江长影急中生智,想起了当初在大雪山上看到的那个孤坟,墓碑是普通的木头,上面也正是因为没有一个字才让他有了这个说辞。
沈临风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居高临下淡然说道:“好,我会派人去查,若是和你所说不实,我便将你当做魔教派来的奸细处置了!”
江长影提手作揖,将头埋下:“是!但是我保证我绝对不是魔教派来的奸细。”
沈临风看了他一眼,收回威压,低头看向自己的话,说道:“好,此事暂且搁下。叫你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江长影道:“掌门请说。”
“我以梅花作画一幅,你可以来帮我题一句诗,不过你说你不识字,我虽然惊讶,却也有点不信。除非你真是市井流传所说的神童。”
沈临风说完,另取一张宣纸,刷刷刷写下一个字。江长影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字,却感觉这个字有一股凌厉之意,似乎有种锐不可当的气势。
“这是何字?”沈临风盯着江长影。
江长影试探着问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