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当空,有明月与繁星做伴。流云往来,遮掩大片山川。山中有蛙鸣虫叫,风卷残叶。自然与美景,当得世间绝色。
泻下乳白色的月光,很是柔软。贴心的照亮一大段山路。时值盛夏,却有不知名的花絮纷飞。似乎看腻了庆余山的景致,飘飘然跌下谷去。
这是去登州最近的路,却也是最远的路。它很是平坦,如铺满飘香的地毯,方向是星辰大海,一路顺途。它亦很是艰险,步步崎岖。与野兽为伴,共月色同眠。
这座山横跨两州,长几许不得而知。只要往前走,人总是离他乡愈来愈近。小径上有许多碎石,想必是暴雨时分滚落下的,经不得折腾。
在月色下,再美的景色都无法绽放。再凶险得绝壁也得以遮掩。总之,它和谐了一切,世间再无美丑之分。它却是丑陋的,它偷走太阳的光辉,照亮太阳照过的山河。
路上有脚步,不缓不急,每次落脚都有石子陷下。不知是脚步沉重,或是泥土软弱。起码此时的月亮不是盗贼,它作陪行路人的旅途。
凉爽且不呱噪的气候,是旅人赶路最佳的时宜。颠倒黑白的路程,来的更是轻松。艳阳高照时,寻一处溪边树下,趁树荫乘凉休憩,好生惬意。
柳晨生不孤单,相较出渝河镇而言,他手中多了一柄佩剑。握剑鞘的手心散发微热,使他很是心安。只是偶尔也会想起那位事事较真的状元郎,他似乎还欠自己一壶酒呢。柳晨生轻轻笑道。
听闻从前这儿出过一位仙人,于云雾缭绕间,盘膝而坐于顶峰,羽化登仙。而后这儿成了江湖的修炼门派,若干年前的血衣教。名动天下的大家门派,行事跋扈。后因修习邪功,上至血衣教主,下至扫地门徒,都被诛杀。灭教的是一位持刀的人,据说那夜,共计刀影重。血衣教无人生还,连同明月,一并成为血色。
也不知是不是夸大其词,渲染色彩。属实想不到,谁人能持刀灭教,过于骇人听闻。柳晨生走着,确实能从蜿蜒处望到数十年前的废墟,它零落的镶嵌在山林中,已不成气候。很难想象,数十年前脚下这片土壤,是何等的辉煌。
这数日来,都在修习白眉僧人自悟的心法。是一段锤炼内力的口诀,口诀不长,却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佛门圣人,名不虚传。柳晨生习剑术,一本《且听风吟、一本《有剑西来、一本《游龙九式剑录。
这些想必是杜老头行走江湖时的成名绝技,授予柳晨生时,时分肃穆。嘴角却也噙有笑意,只是漏风的门牙,让人不敢恭维。肃穆的是自己老了,连同梦中未净善净美的江湖一起。心心念念的姑娘呢,此时已是天人永隔。欣慰的是,柳晨生当是自己的延续,且任由他闯荡出一片天地。只是这片天地中,再无嘴漏风的杜老头。
《且听风吟是一部飘灵剑意的剑法,威势大极,记载如何养剑意,如何于剑意融为一体。却与柳晨生不太贴合,发挥出的成效未达预想,实在连初露锋芒都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