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杏儿的神情,徐清婵也没有了调笑的心思,一时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三人渐渐陷入了无言的气氛之中。
徐清婵刚才虽然和柳源有一较高下的心思,但是现在突然之间又不着急画了,便起身说道:“杏儿妹妹,这几日你就和我住在一起吧,我自从身子痊愈之后,还没有碰见什么可以说说私房话儿的人,杏儿妹妹不嫌弃的话,咱们就先去看看?”
陈杏儿也忙起身说道:“姐姐说的哪里话,我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乡下丫头,姐姐不嫌我蠢笨就好了。”说完回过头来,对着柳源说道:“源哥,那我先去陪徐小姐过去了。”
徐清婵也转过头来,俏目流转,别有深意的看着柳源说道:“柳公子,在此稍坐片刻,喝些茶水,我去和杏儿妹妹看完房间便回来。”说着便牵着陈杏儿的手翩然出去了。
柳源看着这两个虽然才结识一天,但是已经情同姐妹的两人,一时无语,不知这女人间的友谊如此容易就能建立起来了。
房间内没有了叽叽喳喳的两位美女,柳源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目前的状况了。
来自现代的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危险的环境里,至于什么居安思危,那都是书本上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成语而已,又有多少人会去做呢?
在大学的生活里,偶尔有些学生会或者社团中的勾心斗角,在柳源看来,不过都是些小把戏而已,自己也完全没有参与其中过。虽然在父母或者师兄前辈中,不少人对他表示进入社会之后,工作生活就没有在校园之中的单纯稚嫩,其中也会有着许多的诡计和烦恼,但是柳源也只是在听过之后,暗自记在心上罢了,并没有做好什么踏入社会的准备。
谁又能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让他一下子就进入了这个基本上完全陌生的年代和社会,如果来到这里之后,只是个简单的升斗小民,早起耕作劳动,晚后休息入眠,虽然不会安于现状,然后徐图发展,但那样总还有些缓冲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来便有各种曲折离奇的遭遇。
前些日子一直待在家中,好不容易有了些安逸的日子,在家练练武,调调情,现在又突然碰到了这档子事。
要说这徐清婵是别人也就算了,自己定多就是帮着徐有贞出谋划策一般,然后回家接着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但是这徐清婵偏偏就是被自己“坑”落山底的那个女生,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和这徐清婵先赔罪一番,然后接着把这当前的危机帮她度过的。
不过庆幸的是,她现在是投身到了这身世显赫和富裕之家,不会受些困顿之苦,心中的愧疚感也是稍微减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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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杏儿被徐清婵带着,来到了她的闺房,进得门来,只见桌上摆着一张淡黄色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方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秀笔。转过头去,是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其他的都是些比较简单却精致的家具摆设。
徐清婵牵着陈杏儿的手,穿过屏风,来到雕花床前,轻声说道:“杏儿妹妹你先坐,不嫌弃的话,这几日就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吧,晚上咱们也说说私房话,这些日子来,闷的姐姐我可是无聊的紧。”
陈杏儿轻抬罗裙,坐下之后,说道:“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么好的闺房我可是一辈子都还没住过呢,羡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
“妹妹太客气了,这样吧,今日这么多事,你先在这里歇息片刻,我去给你的如意郎君找间客房,然后再回来陪你。”
陈杏儿听到之后,感觉自己孤身在徐小姐的闺房有些不妥,但是再听到那如意郎君之后,秀脸顿时红成一片,再也顾不上现在徐清婵的安排是否妥当了。
徐清婵重新回来之后,看见柳源正在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本来就面容俊秀的他,现在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着雪白直襟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旁边还缀着一枚白色玉佩,好像这衣服就是专门给他这来自现代的人准备的一般,衬的整个人更耐看了。
“咳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柳源的思绪,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徐清婵飘身进来。现在屋里只剩二人,柳源这才仔细观瞧,只见她: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一身雪白的交领过膝长裙衬的她是无比的秀气漂亮。
虽然在黄山的事件到现在已经有了月余,而且当时柳源也只是匆匆看了她不到一分钟而已,但是这副模样还是深深的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咳咳……”
这次是柳源出的声,只不过这是他为了缓解尴尬,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看着对面那神色不定的徐清婵,柳源也是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你的原名就是叫做柳源?”徐清婵打破了寂静,率先问道。
“嗯,我记得在我的意识中,你的本名好像也是叫做徐清婵的?”只要有了话题,柳源就算是有的说的,而且知道两人都是从现代过来的,不能直呼闺名的规矩在他俩这里可是没有。
“恩,你的记性倒是好。”徐清婵说着,便走到柳源对面,轻轻坐下,面色沉静的接着说道:“说说吧,在黄山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源听她这么问,虽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着她那毫无表情的神情,还是有些心慌。当下便把当时的想法做好给她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那也是无心之举了?”徐清婵略带玩味的问到。
“那可不是么,当时我只专注你的素描了,哪还知道会有这么危险的情况发生。”柳源如实答道,看那模样,倒像是在府衙上被大刑伺候过的被告一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