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此时周遭早已空无一人,这一剑必然要造成数千人之众的巨大伤亡,但即便隔着还算安全的距离,聚集在白马城其他各个路口与空阔要地的修士与民众们也仍对这一剑所造成的巨大声势感到惊骇不已。
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胜券在握,四处横行逞凶的邪道修士,在感觉到这一股丝毫不亚于先前地龙真人手段的震动之后,也不禁有些惶恐了起来,再不复之前的肆无忌惮。
等到地面上的烟尘都散尽,这处偏僻城区的上空还是阴蒙蒙的一片,就像是未下雨之前的厚积云层般,隔绝了所有耀眼的光线。没了皎月的争辉,于是破剑便成了唯一空悬在众人视线上方的光源。
一改先前的朴实无华,或者更直白一些的说,破铜烂铁之相,此时的破剑一身锋芒,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数百年前,再一次的成为了那把能让太一金丹真人为之低眉退让的灭天之剑一般。
即便是像萧长义、赵师知这般归藏境界中的顶尖高手,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毫不掩饰的睥睨天下众生的霸道剑意,也不禁有些剑心刺痛,隐隐承受不住。
或许正是因为两人都凝结出了剑意雏形的缘故,他们对于破剑散发出的剑意与气势的感知也更为深刻与震撼。
那绝不是什么大派名剑可以比拟的,甚至,就连玄真道宗传世数千年,一直号称北府第一的那把栖凤剑,也未必就能高过它一头。
“你...!”
作为这一剑的目标,直接承受近七成以上威力的地龙真人低低的咳了口血,而后慢慢抬起头来,一身狼狈不堪的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还在天空上来回转圈,不断向外散发剑意的破剑,可谓是愤怒到了极点。
破剑精心筹备的这一次伏击虽然没将他一举重创,但那股强横到不像话的剑意着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痛苦,直到现如今,还有些仍未散去的剑意在他体内打转,不断撕裂着经脉外壁与他化形后的人类躯体。
“看什么看?想死啊?”
正面迎上了地龙真人的愤怒目光,破剑用不存在的鼻子嗤笑了一声,一点也不在意的悠悠然的停下,张嘴便是极其大声的轻蔑与不屑,仿佛下个瞬间地龙真人要是敢挑事,它就要直接灭了他一般。
“一把缺耳朵的破剑,倒是有底气的很。”
没等地龙真人被情绪彻底冲昏了头,忽然,一道在场众人都未曾听闻过的女声响起,那声音还有些稚嫩,就像说话之人年纪还很小一般。
“小...小主?”
听到黄衫少女的声音,地龙真人立马清醒了过来,一手摘下就在腰间系着的通讯法宝,颇为郑重的贴脸放到耳边,仔细聆听,一举一动间竟是有些与金丹真人身份完全不符的滑稽之感。
“撤退吧,圆真就让给他们好了。”
黄衫少女轻轻一语抛下,作为下属的地龙真人还好,没什么违背命令的想法,但一旁的萧长义却是直接面露异色了,自己亲自出马打了这么久,还吃了一脸的灰,就这么认输,把人拱手相让了?凭什么?
“嘿,小丫头片子还挺懂事的,知道本祖宗惹不起。”
另一边,听到这话的破剑一下子就找着了机会,满嘴漏风的开始自夸自擂起来。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出不了第二剑,不过我可以给你个面子,不做试探,他日若有机会碰面,希望你能记着今天的情分,给我讲些我想听的故事。”
没理会萧长义不敢说出声的意见,黄衫少女就像是早已洞悉了一切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是让破剑忽然沉默了下来。
“你想听什么?...你到底是谁?”
或许是一下便反应过来了黄衫少女那些未说的太明白的话的意思,破剑再不复之前的轻佻嬉皮之感,语气尤为凝重的问道。
与它相熟的人都知道,它只有过吊人一任主人,真正在江湖中行走的时间也还不到一百年,除去吊人的那些泡妞、打架史外,它是没什么故事可以讲的,但如果把范围扩大,比如说从它是如何诞生的这个方向延伸,就能延伸到一个名列九州十大不解之谜的地方。
无量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