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盐商脸上满是错愕。“这还要什么根据,有眼睛的人就看的见。明月公主虽说是个女孩子家家,但是这才名可是不虚。且说三年前魏国的那场变乱,可是明月公主平定下来的。嘿,不费一兵一卒,孤身前往敌营谈判,十四岁的小女儿竟然说动了叛军主帅,你说说。满朝文武不服是个幌子,老魏王心里想的什么,谁能知道呢。不过呀,这新魏王及位之后,不知这生意还能不能照以往那么做,唉......”
盐商长叹一声,辛修然抬头望了眼前面不远的魏子悠,坐在马上的身板瘦削,但是挺得笔直,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
“......这晋国也有一件大事,晋国的金铃公主出嫁了,当时那场面,光嫁妆的队伍就那么长,抬了好久才抬完,毕竟是晋王的掌上明珠,那场面,啧啧......”
“啊。”辛修然一惊,“嫁给谁了。”
“姜国的太子啊。”
“哦。可这金铃公主,现在才十六岁。”
“可不是,正当妙龄。我是没有这个福气看一眼,当时我在魏国跑生意,我在晋国的兄弟可看见了。十六人抬的轿辇,用那个什么,传说鲛人织得那个纱,鲛绡围着的。当时我那兄弟在人群里,那辇一过,一股特别好闻的香气,就跟八月的桂花似的。当时金铃公主坐在里面,头上的头冠都是赤金嵌着红珊瑚珠的,身上的嫁衣是织金丝的,真真跟个仙女似的......”
辛修然神色有些黯然,盐商不愧是走南闯北惯了,这嘴皮子练得十分爽利,说的让人如临其境,他仿佛也成了人群中的一员,看着轿辇从面前过去,里面娇俏少女嫁衣披身,红妆金冠,端坐在轿辇中央,队伍前后的花童撒着花瓣,后面抬着嫁妆的壮年排着长队,跟在后面,绵延不绝。
已经过了太久了,他印象中的金铃公主还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着“修然哥哥”的小姑娘。一晃已经过了八年,那个锦衣玉食的小姑娘已经出嫁了。除了感叹时光荏苒之外,不由得还有一丝遗憾,也没有见到那个小姑娘长大之后的样子,出嫁的样子,一定比之前那个冒着鼻涕泡的小姑娘好看多了。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魏子悠,不知她小时候是不是同金铃公主那般粉雕玉琢,圆滚可爱。还是比金铃公主更加聪慧,成熟一点。想到这,辛修然一笑,轻踢马腹,追了上去。
“子悠,走那么快作甚,不如慢一点看看周围的景色。”
“不要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魏子悠语气生硬。“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的确。”辛修然叹了口气,“子悠你小时候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没趣。”
魏子悠沉默,然后赶马走快了些。
“不愿意说那就换个话题,子悠你什么时候出嫁,可曾找好了如意郎君,若是找好了,可别忘了请师兄我喝一碗喜酒。”辛修然高声道,“不知道谁会那么有福气,娶了子悠这样的贤妻。”
魏子悠斗笠略微抬了起来剜了辛修然一眼。
“若你这么有精力,不如先去前面看看,有没有驿馆什么的,休息一下,顺便补些干粮。”
楚国官道上的驿馆很多,大多设立是为了贩盐的商人。也有不少侠客在驿馆休息。傍晚魏子悠同那些盐商歇脚了驿馆是一个较大的驿馆,位于南来北往的一个大十字路口上,往来交通的人更多一些。魏子悠他们到的时候,一楼的茶馆已经的热热闹闹地坐了许些人。应该是有另外一批盐商,魏子悠他们跟着的的那个盐商队领头老远就和座位上的盐商打了招呼。
“老赵这是去哪啊?”
“这次是去南洋,老何这是去晋国还是魏国,这货拉的可是满满的,得赚不少钱吧。”
“哪里哪里,也就回个本,小生意,不如老赵你猎鲛的生意。”
“嘿,可别提了,现在船队出去,也就捞些珍珠什么的,鲛人一个都见不到,都躲到深海里去了,找不到喽。”
魏子悠要了一壶茶,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略略侧耳听着两个大贾商业互吹。
辛修然在她侧面坐下,却是拿了一小坛酒。
“你可别小瞧了人家,下南海的人,可不是一半的商人可以比的。海上风云莫测,更是有海盗行凶,更是暴利。”
“我知道。”魏子悠低声说,“商人行走天下,利润丰富。不过若是人人经商,那田地都会荒废。而且商人如同浮萍,漂泊无根,重利情义。更无从征税,动摇国之根本,不利国家。”
“商人过关时,收关税便可。而且商人多了,也会给国家牟取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