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不认识。”阿沁心头一紧,有些慌张。
“我看玫姨好像认识那人,你从小就一直跟着玫姨,却不认识?”见阿沁神色不对,少女继续追问道。
“玫姨是主子,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知道的。”阿沁搪塞道。
突然,玫姨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茯苓莲子膏,“尔,刚才看书看得久了,累不累,要不要吃点儿糕点?”玫姨慈蔼地坐在少女身旁。
午饭吃得少,晚饭还要等会儿才开始准备,看了一下午书,确实饿了,少女说了声“谢玫姨”,就一手拿了一块,开心地往嘴里塞。可吃完没多久,少女觉得眼前的桌椅、烛火都开始晃晃悠悠,再后来一阵眩晕,她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在吵闹的唢呐声中醒来。一摇一晃,她发现自己坐在一个不知什么的方形木盒子里,而且这盒子还在动,扯掉头上的大红布,看着身上那从没见过奇怪服装,她又害怕又惊喜。害怕的是玫姨不在身边,自己又在这奇奇怪怪的地方;惊喜的是她竟然稀里糊涂地从那个困了自己十六年的院子里出来了,外面的世界是她一直向往的。沉重的头饰压着脖子酸痛,她靠在一边想休息一下,突然发现了这方形大木盒子竟然有小窗子。她拨开红色“窗帘“,看见旁边走着的阿沁,悬着的心中终于放下了。看到认识的人,她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危险,她激动地喊道:“阿沁!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阿沁见少女醒了过来,伏在她耳边对她说:“尔一定要听话,一会听到什么就做什么,我会在旁边帮你的。先别问为什么,等这一切都结束,我会都告诉你的。”
少女满腹疑惑,但她并没有追问。这十六年,她的疑问多去了,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为什么要待在院子里不能出去?玫姨是谁?可这一切都没人告诉她,每次被她追问得紧了,玫姨总是面色沉重地说:“莫要问,若再问,你便连我也见不到了”。知道问不出答案,她便不再问了。在院子里待得久了,她也曾想跑出去,听阿沁说她七岁那年跑出去过,因为这事她被玫姨罚在雨地里跪了一天,之后生了场大病,险些死了,病好之后,七岁之前的事便不记得了。阿沁每次陪玫姨去城外的行缘山拜佛,留她一人在院子里时,便用这件事警告她不要跑出去,她才知道自己小时候还有这等“忤逆之事”。所以,面对疑问,她已经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趣了,玫姨和阿沁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信什么,已经成了习惯。毕竟,除了她们,她在这世上再不认识任何人,不信她们,又能信谁呢?
轿子停了,阿沁掀开轿帘,把被少女扔在脚边的盖头迅速又蒙在少女头上,然后扶她出了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