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嬷嬷脑子没想那么复杂,以为顾浅歌真的打算放过她,暗暗松了口气。
终究顾念和她的奶娘情分,顾浅歌只要肯饶过她,顾明德就算再生气,也不会驳了女儿的面子,而苏姨娘嘛,她可是苏姨娘亲自塞进冰雀院,顶多就打几十板子,做做样子,就过去了。
苏姨娘看了庆嬷嬷一眼,见她居然整个人放松下来,恨不得指着她的脑子骂,愚蠢!顾浅歌真想放过庆嬷嬷,直接下令便是,但她以询问的语气说出来,分明就是打算将此事推到自己身上。
陷害嫡女,还是以毁人清白的方式,尚书府里只要不是愚昧之人,都明白绝不能轻易饶过,否则,传出去,旁人只会指着她这个做姨娘的,苛待嫡女,偏袒奴仆而置嫡女名声不顾,以后就算扶正了,也会被人诟病,为了自己和颜儿的将来,她只能弃了庆嬷嬷……
“庆嬷嬷盗用雪银丝,陷害嫡女,意图毁小姐清白,你可知罪?”苏姨娘凌厉地喝道,原先对庆嬷嬷的心疼,在利益权衡下,渐渐消磨殆尽,最后望向她时,冰寒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庆嬷嬷错愕,苏姨娘给她的定罪,让她胆战心惊:“老奴……不明白……”难道苏姨娘担心大小姐将她拉下水,为求自保,将自己推出去?
苏姨娘恼怒地瞪了庆嬷嬷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庆嬷嬷,当年我可是看你稳重端庄,才留你在冰雀院,没想到你居然和车夫厮混,还将亵裤藏到了香囊里,意图陷害大小姐!枉你那丈夫对你千依百顺,你怎么对得起他?还有你那女儿,你难道就不想想,你与那车夫红杏出墙,让她在府里怎么抬得起头?”
庆嬷嬷听到苏姨娘提起她的丈夫和女儿,当即浑身一震,眼里是无尽的绝望,奴仆的生杀大权掌握在主子手里,若她真敢将顾倾颜供出来,恐怕第二天城外的乱葬岗就会多两具尸体吧。
苏姨娘一直紧盯着庆嬷嬷,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知道庆嬷嬷在忌惮,但以求万无一失,她继续威吓道:“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大小姐的?若你不说,我便将你那女儿许配给车夫!”
府里那车夫年纪已经四十有六,每天只会喝酒打牌,平日还会去逛那花楼,惹了一身病,所以一直都讨不上老婆,而庆嬷嬷的女儿芳龄只有十五,若真许配给那车夫,一辈子可就毁了呀!
庆嬷嬷咬咬牙,忍住心中的悲愤,决定牺牲自己来保全女儿:“老奴对不起老爷,对不起大小姐!老奴与那车夫已经相好了差不多个半月,那亵裤也是老奴为他缝的,原本着想要昨日给他送过去,不料被苏姨娘看到,老奴情急之下,就塞进了香囊里,这才有了今日之事,还请老爷降罪!”她给出的解释很合理,顺道还填补了苏姨娘话里的漏洞。
顾浅歌看着庆嬷嬷老脸上泪痕纵横,估计追问下去也没有结果,索性就站到一旁看热闹,这种狗咬狗骨的戏码,还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