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黑猫落地化作少年。在苏语萱温和却又不容辩驳的注视中，启越心不甘情不愿的轻点了下头。

楼希一手拍拍胸口，眨眼恢复风流倜傥状，凭空掏出一把折扇，唰的打开扇了扇风。

“师姐你早说有师尊出面嘛，害我们白担心。”

启越又瞪他一眼，楼希缩了缩脖子，问：“干嘛？”

“师尊是师尊，我是我，”启越道，“师尊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我永远只站在师姐这边。”

话是自己说出口的，说完之后少年自己又害羞起来，淡淡的红晕浮上苍白的脸颊，迅速蔓延到了耳根。

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女子，他匆忙转身，一溜烟逃也似的不见了。

“没出息。”

楼希以扇遮面，小正太面露鄙夷之色轻嗤一声，紧接着就被苏语萱屈指敲了脑袋，告诫道：“不许背后说你师兄坏话。”

或许是与生俱来，楼希从小就最喜欢漂亮又柔情似水的女子。

女孩子大多喜欢鲜花，所以楼希也喜欢，更擅长用各色各样的鲜花讨姑娘们欢心。

师姐是他最为亲近的女人，并不柔情似水是个遗憾，可玉貌仙姿就让这个遗憾变得微不足道。

他很乐意讨师姐喜欢，可惜屡试不爽的送花大法在师姐这里全不奏效。

苏语萱不喜欢鲜花，也不喜欢漂亮的衣裳，华贵的首饰。精致的糕点她尝一口也就罢了，丝竹乐曲妙笔丹青她统统不感兴趣，平时最常做的事，除了修炼之外，就是协助师尊处理天魔门内的事务。

可即便是修炼和料理内务，苏语萱也仅仅是恪尽职守，并不见得是在享受实力增长和权力的美妙。

“师姐，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这个问题楼希问过很多次，可从来没有从师姐那里得到过确切的答案。

自己到底喜欢什么？

苏语萱说不上来，但其实心里并不是没有答案。

楼希闲不住，和她聊了两句，又不知跑去哪里勾搭漂亮姑娘了。

耳根终于清静，这几日烦心事太多，苏语萱信步往僻静出走去散心，迎面微风拂过，隐隐送来一缕清香。

香味淡而清幽，比人间的甜蜜的花香略涩，余味却更加悠长。

从鼻端吸入，萦绕于五脏六腑之中，令人无端心生感慨，颇有几分荡气回肠之感。

不由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双目合拢凝了一回神思，再睁开眼，女子清透的眼中已然浮现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

循着这一缕清香走过去，尽头是一片赤色的山崖。

魔界的天空比起蓝色更偏向紫色，赤红一片的山崖在流火般刺眼的橘色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金光，一条小路蜿蜒过赤崖，连接着天魔门和通往外界的出入口。

外出归来的天魔门弟子正顺着小路一步一步走上山崖，褐色的斗笠遮住了他的面貌，看身形应该是个挺拔的年轻男子。

抬头发现了苏语萱，男子停下脚步，摘下头上的斗笠。

清香绕着他的发，漆黑的发丝飘散在风中的瞬间，清幽的淡香嗅得更真切了些。

殷雪城的俊美和他强横的实力一同名扬三界，面前青年的风姿却也毫不逊色，抬头一笑，让苏语萱想起了曾经到过人界，于一个被称作“春”的季节，看见的江水初暖，万顷流碧的色彩。

“师姐。”那人笑道。

苏语萱也微笑起来，道：“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