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朝着他冲来，到他跟前，小小的身体拼命跳了起来，满脸怒色，想要打他。

“陈子昂”一下按住他的头，自顾自道：“你的记忆里，父亲一向对你很好，可是到后来先是打跑了你母亲，又为了那一点钱把你卖给了宁家。”

“你恨他，但更恨自己，你憎恨曾经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一次次祈求却遭来更大的伤害，只能趴在冰冷的地面独自哭泣，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陈晖愤怒的挣扎，但“陈子昂”的手依然牢牢按着他的头。

“你其实没错。”

陈晖愣住了下，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子昂”笑了笑，“我说过，对与错不是我来定的，但如果真的要定下个界限，从你的角度出发，这是没错的，受过伤害，选择去报复或者伤害他人，这对你来说，很正确，但正确的同时又有点不那么对。”

“另一个角度来讲，受到你伤害的人，他们难道不就和你当初一样吗？”

“那又关我何事，谁让他们挡路？”陈晖怒吼。

“你的心动摇了，你在害怕。”

“陈子昂”轻声道。

陈晖身体微微颤抖，眼睛却如蛇蝎盯着他。

“我让你看一些画面，你就明白了。”

“陈子昂”再一挥手，一副黑白画面出现在旁边空中。

陈晖转头看去。

背景是一个小屋，男人佝偻着身体不断咳嗽。

陈晖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握紧了拳头。

画面跳跃，背景换成了屋内，男人疯狂打着一个妇人，想要抢她怀里的包裹，而在旁边的椅子边，靠着一个满脸恐惧的小孩。

“陈子昂”看了他一眼，画面再次波动。

这次背景是人来人攘的大街，男人手里拎着一窜钱，脸色凄冷，落寞的走着街上。

往来的人贪婪的视线在那窜铜钱上徘徊不断，贪欲渐起，跟在男人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

“给我关了它。”陈晖突然冷冷道。

“陈子昂”没理睬他，画面继续。

男人走到一个小巷前，乌黑的巷道在眼前呈出，他嘴角苦笑着，脸色慢慢变成坚定，只是眼中还有着不舍。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比他想象的都要疯狂，他还没走进巷道，便被无数贪婪的人扑倒，手里的钱瞬间而飞。

良久后，这里只剩下他那一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到最后，他也没能找到个没人注意的‘墓地’，而尸体放在这里被暴晒数天，直到开始发臭，才有人报官收尸。

“他活该！”

看完后，陈晖笑了起来，笑声越渐放肆，连眼泪都止不住流了下来。

“陈子昂”平淡的问了句，“我多收集了某些东西，你要不要多看看。”

“这还有必要问我吗？”陈晖流着泪回道。

“陈子昂”略微点点头，放出刚刚收集好的东西，“这是从你父亲死亡的地方收集的一些残留怨念。”

这次没有画面出现了，黑暗的空间有一股雾气出现，仿佛呢喃的声音，瞬间传递到陈晖的耳朵里。

“我儿子呢？”

他浑身一震，呆愣的脸庞充满了不敢置信，随后又望着“陈子昂”，脸色变得狰狞起来，“这是你干的吗？很好玩是吗？我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