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都。晚上也就罢了,大白天的还要人陪。”
“有什么关系吗,民间夫妻不都是这样。”
他这句倒是逗乐了筱月,后者的脸上悄悄爬起了红晕。筱月打开妆盒,取了眉笔点了些妆泥在水中晕开,开始描妆。她的眼却盯着镜中人身后的男子,满是春情。
苏明平时很少在筱月描妆时醒来,大多时候都是筱月把他叫醒,用朝食,然后再去冠乐宫。今天难得自己起的这么早,见着筱月在描妆,他也来了兴致,睡意顿时全无。鞋也顾不得穿,裹着被子,一溜小碎步来到筱月身边,兴致勃勃地看着。
这系列动作自然被筱月在镜子里看的清清楚楚。“噗嗤”一笑,导致眉笔的走势偏了,左脸被桃红染了一片,好似一块奇形怪状的胎记。
“诶,我来我来。”苏明从筱月手里接过丝绢,轻轻擦试着。
“都是你。”筱月埋怨。
“我怎么了?”
“要不是你引我发笑,能描偏吗。不怪你怪谁?”
“我又不是故意的。”
擦干净了脸,苏明又要帮着描妆。幸得筱月夺回了眉笔,否则指不定会画成什么样子,反正肯定是没脸见人了。
“陛下有旨!”门外有人唱道。
听到后,苏明匆匆地套了件外袍,与筱月出来迎接。传旨的是常伴苏浩身边的内侍。
“儿臣接旨!”
“这是陛下的口谕,五皇子记着今日午朝不要迟了。”
“喏。”
“五皇子,今日是第一次上朝吧。凡皇子上朝须着玉冠,礼服。届时自有内侍领着五皇子,毋需担心出错。”
“多谢常公公。”
“不敢当,旨意已经传到,老奴告退。”
回到屋内,苏明整个人闷闷不乐。筱月看着他也无心思化另一半妆,过了好一会苏明才开口。
“传朝食吧,我有点饿了。”
“好,我这就去。”筱月起身。
“等等!”苏明叫住了他:“让别人去吧。”
“怎么了?”
苏明走到妆台边,捡起眉笔:“你就描了半面妆,怎么出去见人。来,我给你补上。”
“别!”筱月拒绝。
午朝要商谈的事,本是在早朝时定下的。早朝一般处理一些可以立即决断的事,所以午朝更显得重要,一条条国策便是从这里诞生的。
苏浩虽厌恶早朝,但午朝他还是很用心的,这也是为什么一班老臣虽有不满,却也能容忍至今,不似那些新进朝臣,劝谏的奏折如雪花一般,结果却是泥牛入海。
苏明穿着礼服乖乖的站在四哥的后面,礼服华丽,但一层套一层,闷热无比。玉冠也比平常所戴的要高出一截,略显沉重。好在平时练武勤奋,这点他倒不在乎,就是忒无聊了点。
家事国事天下事,他不关心。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个比他长不了几岁的朝臣上前进言,高坐的男人要么否定,要么肯定,心里就很痛快。在他看来这种事无异于漫长的折磨,有人折磨那个男人,就让他很痛快。
这么想着,没完全抑制住脸上的表情,被高坐的苏浩看了个清楚。
“五皇子似是有话要说啊,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一句话直指苏明,引得一帮朝臣齐刷刷地看向他。四哥也好奇地回过头看着他。
苏明相当窘迫,毕竟头一回这么多人注意到他。
“让你来就是要参与国事,有话便说,错了也无妨。”
有个鬼话啊,你们在讲什么我完全没听,怎么说啊!苏明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给一脚踹下来。
他酝酿了一会,说道:“儿臣,初临朝堂,很多事还不清楚。刚刚所讲之事,只觉得甚有兴趣,因而听得入神了些。”
“甚有兴趣……好,很好。你记着,这朝堂上每个人都是你的老师,多多学着点,你的诸位兄长已经开始为朕分忧,你也要有些自觉。”
“是。”
“既然你甚有兴趣,那正好。你惠王叔这几个月被封地内的一股流寇搅得不得安宁,芥藓之患,却也烦人的很,你既然有兴趣,那就去帮着你惠王叔把这伙流寇灭了,境州军脱离边境巡戒太久了,这样下去难保不出什么乱子。你可明白。”
“儿臣明白。”
“那就明日启程吧。”
“是。”
惠王的事就这么交给了一个养尊处优,什么都不懂的皇子去处理。
朝臣不解,苏明也不解。
殊不知,一场血雨,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