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刚才一口吃下去，这肉嫩滑有嚼劲，不是鱼肉也不是猪肉，似乎口齿之间的感觉有一些像是小牛肉。

耕牛是非常珍贵的，官府可是禁止私自杀牛，《景律中就有明文规定，“杀牛马者徒一年”。

这罪可是不小，老百姓是绝不会杀牛的，也不舍得杀牛，而且就算是病死老死的牛，那牛肉可是非常贵的，普通百姓家也不会去吃牛肉的。

那么这老丈家的肉羹里的牛肉是哪里来的呢？

“老丈，此是何物，牛肉？”夏辰指着肉羹问道。

一听夏辰说这是牛肉，老丈脸色一紧，这罪名可不是他能够承担了，连忙摆手否认道：

“哎，小郎君，你这话可不敢乱说啊，老丈哪敢杀牛啊，这是犯法啊！这也不是牛肉，是海大鱼肉，前几天村里有几个后生出海的时候捕杀的。”

海大鱼？

夏辰有些迷惑，他不清楚这个是什么东西。

“老丈，这海大鱼是何物啊？”

老丈看夏辰迷惑的表情，给他解释道：“俺也不知道这个叫什么，只不过从祖辈上下来都管这个叫做海大鱼，这海大鱼啊，身子有十多丈长，重几千斤，在海里面就像一个小山一样大，头顶还能喷水呢。”

经老丈这么一说，夏辰恍然大悟，这不就是鲸鱼吗！

这鲸鱼可是好东西，一身上下都是宝，鲸鱼肉可以吃，鲸油也可以做蜡烛和肥皂，这蜡烛点燃之后无味无烟，鲸脑中的鲸蜡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可以做香烛。

“老丈，这海大鱼咱这里可多吗？”

“不多，每年就能碰巧看到十几次而已，俺们今年就补过三次海大鱼，家家户户都分了一些肉和油，剩下的都卖给登州府的人了。”

夏辰暗道一声可惜，自己来的晚没有得到这鲸鱼肉和鲸鱼油。

只好等以后自己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在这里专门驻点，如果有这等好东西再进行收购。

菜吃的差不多，餐桌上面又上来一盆馒头，农家很少吃太过于精细的粮食，基本上是小麦粉里面掺上麸子和其他的杂粮，所以口感不是很好，但是唯一让夏辰感到好奇的是馒头非常松软。

他掰开馒头一看，里面都是大大的孔洞，这不是纯碱所能造成的效果，应该是小苏打的效果。

这小苏打他是做不出来的，这玩意儿那么不稳定，他又不可能捣鼓出来工业制氨，可是他们是怎么做出来这种效果的，难道有什么替代品？

“老丈，这馒头里面你们放了什么东西了吗？为何如此松软膨胀？”

老丈乐呵呵的说道：“这里面就是一些草木灰，俺们这里拣一些海边的海篷子和褐尾藻烧成灰，和在面里做成馒头就能变成这样子。”

夏辰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如果可以有小苏打他就可以制取很多糕点，那么花样儿又可以多了一些。

“老丈，你这儿还有这种草木灰吗？”夏辰连忙追问道。

老丈对于夏辰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他也见过这位小郎君那么多奇怪的要求了，于是招呼着老婆婆从屋子里取一些这种草木灰给夏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