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朱淑真就患了咳疾,再加上每日酗酒,一咳嗽就吐血,一天范府请来一位远道高僧,说是给老夫人讲经的,其实是范洪成请来给朱淑真算命的。因为至打朱淑真嫁进范府,没有身孕不说,范荣老出事。这就找着法的拿朱淑真说事儿,
这一算,还真就算出事来了,那位高僧围着范府走了一圈,拿着一个什么,叫寻龙尺,还是地灵尺的玩意儿,左比划,右比划,这里瞅瞅,哪里看看,东张张,西望望。趁范洪成不注意,偷摸向丫鬟秋菊,打听好了朱淑真的住处,最后走到朱淑真的屋檐下,眨巴眨巴眼睛,把范洪成喊了过来。
摇摇头说道:“哎呀,这可真是不祥之兆啊,”范洪成瞪大两眼,惊道:“莫非高僧看出什么来了?”那高僧仰起头,一副装模作样的架势,斜眼飘了范洪成一眼,手捏胡须回道:“嗯,问题就出在这屋里,”那高僧说半句留半句,故意引范洪成上钩,他这么一藏着掖着的,范洪成心里就发毛。
范洪成急忙把高僧拉到一边,悄悄问道:“高僧有话快快讲来,这屋里到底怎么了?”高僧朝四周瞅瞅,轻声对范洪成说道:“大人伏耳过来,你这屋里住了个扫把星,”范洪成猛地抬起头来,吃惊道:“高扔何出此言?”那高僧不紧不慢地回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此女,是祸水,命中克夫,”范洪成本来就对朱淑真不满,高僧这么一说,范洪成不安了。
他把高僧请到正殿,好吃好喝招待之后,又给了高僧二百两银子,低声问道:“高僧可有破解之法?”那高僧摸了摸自己的蛤蟆肚,阴险地笑道:“办法是有,就看你敢不敢,按我说的去做,”范洪成急忙凑到高僧耳旁,低声说道:“高僧但讲无防,”高僧嘴一咧,瞪大眼睛,低声说道:“下点慢性药,将其毒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说因病离世了,要么就雇几个人,偷偷抬出去沉到湖里,人不知鬼不觉,若有人问起,就说去庙里上香时,碰上贼寇被抢走了。”
范洪成站起身来,徘徊了几步,坏水憋上心来,悄声道:“那就给她下药,最好能拖上两三个月,我对朱子章也有个交待,嗯就这么办。”
俩人算计好了后,那坏了心
的高僧,从布袋里拿出一包药,交给了范洪成,还悄悄嘱咐道:“分两次下,最好下在酒里。”范洪成点点头,又偷摸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了高僧的布袋里,转身回书房了。
高僧得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把桌上的一盘水果,倒在布袋里,挺着蛤蟆肚,急匆匆出了范府,扬长而去了。
范洪成自以为没人察觉,且不知,三面有墙一面空,墙里说话墙外听,俩个人的阴谋诡计,恰好被送水的刘妈听到了。高僧前脚走,刘妈后脚进去,把茶壶满上,淡定地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向四周回顾一番,不慌不忙地来到朱淑真的屋檐下。咳嗽了几声,轻轻推开窗户,向朱淑真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少夫人,把窗户打开,透透空气,老焖着不好。”
朱淑真急忙来到窗前,里外瞅了瞅,低声问道:“刘妈有事吗?”刘妈满眼泪水,三句两句,简简单单,把事情的经过,略说了一遍,擦干眼泪,转过身火速离去了。
朱淑真心如刀割一般,他把窗户关好,颤颤巍巍走到床前,从枕头拿出来,林岳写给她的,那封看了无数回的信。含泪吟道:“纤纤新月挂黄昏,人在幽闺欲断魂。笺素拆封还又改,酒杯慵举却重温。灯花占断烧心事,罗袖长供把泪痕。益悔风流多不足,须知恩爱是愁根。闲闷闲愁百病生,有情终不似无情。风流意思镌磨尽,离别肝肠铸写成。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谁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酷爱清香折一枝,故簪香髻蓦思惟。若教水月浮清浅,消得林逋两句诗。月待圆时花正好,花将残后月还亏。须知天上人间物,同禀秋清在一时。
朱淑真以一首秋夜牵情,倾述着满腔的爱恨情仇。她自知吉凶未卜,却又放不下对林岳的爱。是千愁万绪,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她想来想去,无从选择,于是决定将计就计,每日丫鬟老妈子,送来的吃食水果,酒杯器皿,都一一用银簪试过。投了毒的就偷偷倒掉,然后假装中毒,卧床不起,摘下珠花首饰,对丫鬟秋菊哭诉道:“秋菊,我自知命不久已,咱们主仆一场,这珠花首饰,我也用不着了,就都送给你留个念像:”丫鬟秋菊很是感动,将珠花首饰双手接过,噗通跪倒在地,眼含泪水,低声说道:“少夫人对秋菊不薄,秋菊也知道少夫人含冤受屈,可是秋菊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爱莫能助,而今少夫人危在旦夕,心里还想着秋菊,秋菊愧对少夫人呀,少夫人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对秋菊讲来,秋菊就算拼上性命在所不惜。”
朱淑真看看秋菊,低声说道:“你去朱府传话于我父亲,就说我病重,想见我母亲最后一面。”秋菊点点头,站起身来,轻声回道:“少夫人放心,秋菊一定把话传到。”话一落,转过身刚要走,就听得门外有人喊到:“站住,”秋菊大惊失色,瞬间两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