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轻轻的倚靠在石桌上。
“酒喝的倦了,便换换口味罢了。”李太玄不紧不慢的道。
李太玄捋了捋袖子,倒了一杯茶,轻轻推给江九风。
紫黑的茶杯中热气阵阵升腾,时不时冒出淡香味。
江九风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这口味换的不咋滴,没甚味道。”江九风一脸不屑的道。
“可惜了,可惜了。”李太玄一副高人模样,还不停叹息道。
“啥可惜不可惜,不就一杯茶吗?”
“一杯茶?你就没品出什么来。”李太玄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江九风耸了耸肩道:“要不再来一杯?”
李太玄又轻轻推出一杯。
江九风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端起茶杯,这一次他轻轻的放在嘴唇上抿了抿,然后从鼻尖横过。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此时他体内像是溃堤一般,源气在身体中上下游走。
到每寸肌肤,每寸筋骨。
忽然,他感到喉咙一甜,一口黑血喷出。
“来,漱漱口。”李太玄又递给他一杯茶。
江九风没有丝毫犹豫的接过茶杯,漱了漱口。
三杯茶过后,江九风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这茶?”江九风看向眼前人问道。
“十年一冒尖,百年一换叶。”李太玄垂下眼眸,不慌不忙的收拾着茶具。
江九风听闻此话肠子都悔青了,这百年方可采摘一次,肯定是宝贝;奈何被自己一咕噜全咽下肚,最后一杯还用来漱口,真他娘暴殄天物。
默默的打了个寒颤,江九风看着满不在乎的鬼伯,心里暗自感叹一句:任性。
江九风试探道:“那给我留点?”
“不给。”李太玄甩下两字就往茅屋走去。
江九风跳脚骂娘般道:“不给就不给,小爷我还不稀罕要呢。”
轰的一声响,江九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临了隐约听到“足矣”二字。
午夜时分,皓月当空。
几许冷风拂过少年的身躯,他哆嗦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眸。
夜色敛入眼眸,河边蛙鸣声不绝于耳少年,还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爬虫的声音。
少年按了按酸痛的肩膀,嘴里不停嘀咕道:“再叫,改天把你们都烤了。”
随即,他瞥了瞥四周,只是觉得今夜格外清晰,其他并无两样。
他远远看到桃花树下的石桌上放着鬼伯的宝贝酒葫芦,一个健步腾跃而去。
短暂性的恍了神,他揉了揉眼睛,顺带还捏了下脸颊,确定不是做梦后,傻傻地笑了笑。
“我能蹦那么远了?”他自言自语道。
他没有立即伸手去拿酒葫芦,而是立即坐下探查自己体内。
丹田处往常源气凝集的团雾早已消失不见,只有一汪清泉在丹田处微微荡漾。
“这是?”
“到封泉境了?”他将信将疑道。
他双拳紧握,随后一拳轰出,桃花树的枝条瞬间爆裂开来,桃花满天飞舞。
“哈哈!”
他笑了,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这六年恍如千年,亦如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压得快喘不过气。
平日里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很在乎!
他双臂张开仰头而望,今夜月亮很圆,桃花很美。
看了无数个夜月,亦看了无数次桃花,但都不如今夜的独特。
他拿起酒葫芦摇了摇,还剩大半,他拔去塞子,拿到鼻尖轻轻的闻了闻;差点魂都被勾走,似那佳人起舞。
他仰头狂饮,只听噗嗤一声,他一口狂喷出来,“啥破酒,闻着欲勾人魂,喝着如此辣喉。”
他骂骂咧咧的吐了几下,片刻过后嘴里一阵余香回甜。
尝过甜头之后,他试探性的又喝了几口。
“这葫芦当真是宝贝?喝了那么多还没喝完。”此时他心中已盘算着怎样把鬼伯的这个宝贝葫芦给吞了。
满脸通红,脸上还露出一阵傻笑,走路摇摇晃晃。
一个踉跄就睡到草地上了,看着天上三个月亮,他使劲的摇了摇头。
他一手立起,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动弹几下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