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郎神那毫无敬意的话,林羽尘心中一震。
原来眼前这踏步而来、鹤发童颜的老者,便是胖瘦童子先前所说的兜率宫外院院长、散仙度厄真人。
此刻,感受到林羽尘投来的目光,度厄真人将视线从二郎神身上收回,转而向身体小小的林羽尘望去。
面带微笑,眼神温柔,没有丝毫的烟火气。
迎着度厄真人投来的目光,林羽尘心中莫名一暖,兔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度厄真人对林羽尘微微点了点头,再将目光望向远处的二郎神,淡淡道:“真君的闲事,贫道焉敢过问?只是,涉及到我兜率宫的事,贫道又岂能不管?”
二郎神闻言皱眉,冷声道:“我来捉拿逃离月宫的玉兔,应该与你兜率宫无关吧?”
度厄真人道:“若是玉兔还在月宫,自然与我兜率宫无关。但现在他获准进入兜率宫,岂能无关?”
“获准进入?”二郎神嘴角微拧,讥诮道:“刚刚他明明是强闯进入,又获得谁的允许了?按天条律例,擅闯宫门,当处以重刑。”
说着,二郎神把那三尖两刃刀往白玉石板上狠狠一跺,顿时溅得尘土飞扬。
度厄真人见到二郎神如此,本是含着淡淡笑意红光满面的一张脸顿时便冷了下来,把袍袖一甩,不客气地道:“获得谁的允许?真君认为没有我的允许,玉兔能够入得外院?”
二郎神早料到度厄真人应该会维护林羽尘,却没想到是如此名目张胆,面上终浮现一抹怒意,又道:“即便他得真君允许,入得兜率宫,也无法让他逃掉应有的惩罚。真君可知,这小东西在月宫之上干了什么恶毒的勾当?”
度厄真人也针锋相对地道:“我不知,难道真君便知了?”
二郎神立马道:“我若不知,怎会追踪至此?这小东西吃了玉蟾,将吴刚重伤,还将哮天犬劫掠一空。现在我都怀疑,嫦娥仙子是否也已遭了他的毒手?否则,以他们形影不离的关系,此刻怎不见了仙子的身影?”
“哈哈哈——”
不等度厄真人回话,林羽尘却是兔爪插腰,仰天大笑。
等周遭众牲口和大小神仙齐齐将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林羽尘才停止狂笑,瞪着二郎神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二郎神,难道你和哮天犬这狗东西呆得久了,竟也长了一颗狗脑子不成?你说本仙吃了玉蟾,倒还勉强可信,但你说本仙区区一介凡体境,竟重伤了吴刚,还抢劫了哮天犬,甚至谋害了嫦娥仙子,你这是又多高看凡体境的实力,又是多看不起你身边这两条狗腿子啊?你不过脑子就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怕遭天谴吗?哈哈哈——”
林羽尘说完,又是一阵放声狂笑。
远处的二郎神被林羽尘这一番痛骂,脸上阵青阵白,胸膛急剧起伏,直气得快要七窍生烟。
可偏偏,林羽尘的话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因对哮天犬的忠心并无半点怀疑,二郎神只听哮天犬和吴刚异口同声地禀报,便毫无怀疑,兴冲冲地杀到广寒宫来。
一则是为自己的狗腿子报仇,二则是想看看嫦娥仙子到了哪里。
当他赶到兜率宫,看到里面只有玉兔在此,却并不见嫦娥仙子的身影。
因为有哮天犬和吴刚的一番哭诉,二郎神顿时就自行脑补,以为野心勃勃的玉兔已经将嫦娥仙子给谋害了。
“汪汪汪——”
“大胆,你一介掉了境的下仙,竟敢——”
气得神色不停变换的二郎神没有说话,身边的吴刚和哮天犬却已同时出声,开口斥责林羽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