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秒过后,张启东发觉打向自己的冲击波骤然变少变弱。
可泽拉斯身的气势不减反增,似乎某种枷锁正在被撕碎,狂暴的气息席卷天地万物。
但这种能平地起波澜的超级气场在沙漠中传出数十里就被掐断,仿佛这片区域已化作牢笼。
随着众强的争斗,这片区域的能量承载限似乎在被快速拉升,可同时也被隔绝开来。
有点艾欧尼亚那些强大灵体划分领土,分封各自的区域后,能产生界限的感觉。
再增强一点,不,或许脱离符文之地的话,它们就是领域!
此时皎月高悬,但往常柔和清冷的光给人几分锋利寒冷之意,而泽拉斯就在光辉的中心处,肆意挥发着无穷无尽的魔力。
祂就像一颗演化到极致的恒星,魔力的焰火在体表沸腾起来。
锋寒的月之辉光临世不到半分钟就被取代,但皎月并没退去。
所有人,都在看着泽拉斯!
耀眼的纯白炽芒中,有一缕缕暗黑的、金黄的色泽跟着涌动,那是数千年的巫术知识加磅礴魔力也无法吞噬的伟岸力量。
一轮又一轮的魔力冲击让这个封闭的区域猛然升温,最中心的巫灵越来越像即将毁灭的星辰,还想把周围的万物顺便带走。
张启东抽空回头瞥了一眼。
亚索还好,顶多算个面色凝重,而观水的心境虽然更好,表情更稳定,但身体承受的压力已经让他产生本能的抗拒。
“大师,出去帮我护住外面那条船吧,没一个主心骨,我怕她们出意外。”张启东好心地提点一句,随即不再理会后方。
因为仅仅转头说句话的功夫,主战场就被泽拉斯“预热”完毕。
强烈的光隔绝了区域外的视线,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只能感受那份惊天撼地的波动。
但帝国军和沙漠异族也不是吃素的,各施手段加了几层“保险”。
众强也不知是互相忌惮还是另有所图,就静待着泽拉斯将此地转化为祂的战场。
如今蓄势期一过,铺天盖地的攻势再次袭来。
泽拉斯随手一指,便是百道雷霆般的法术轰炸而至,比所谓的导弹洗地还要夸张数十倍。
毕竟每一道“雷霆”的威力都能够劈裂当年的恕瑞玛皇宫,相当于大魔法师的蓄力一击。
或许是之前的表现太过不堪,这次光顾张启东的攻击不过“半指”之数。
德莱厄斯和斯维因那边勉强好一点,最严重的当属南方和西方,遍地落雷,沙土刹那间就被削去数百米,像是要成无底洞。
至于天,祂可能丢不去。
这还不算,泽拉斯再一挥,数十颗夹杂着金丝或黑丝的能量球从它体内分出,闪向众人。
“前面的都是开胃菜,这一手才是主攻。”张启东眯起眼睛。
之所以那么淡定,是因为没有一颗球向东闪来,他不知道现在该高兴还是难过。
眨眼过后,是短暂到仿佛只有几声的密集爆响,紧接着狂风一浪接一浪,格外的猛烈。
张启东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就在刚才,被他认定为“千珏”的神秘强者宛如闲庭信步,轻松写意的躲过了每一次袭击。
而淡然的内瑟斯和不知在想什么的阿兹尔,用自身的力量在抵消着所有攻击。
最离谱的还是德莱厄斯。
他立在斯维因身旁,用斧刃把大部分袭来的能量湮灭。
战斗刚持续数秒,众人释放的力量已经可以毁掉半个自由之都。
但根据张启东的判断,泽拉斯身的魔力足以支撑好几天,显然这不是其他人想看到的。
三方就像有默契似的主动反击,将碰撞又提升一个等级。
其中阿兹尔动作。
张启东回过神来才惊觉,这位皇帝用圆盘击毁死亡权柄的事迹绝对算得疯狂,也不知祂是在报复泽拉斯还是另有目的。
可不管阿兹尔有没有目的,现在充当出头鸟的,还是祂。
圆盘击碎权柄后被祂收走,现如今,祂又将手里的皇室象征高高举起,嘴里念叨着什么。
下一秒,泽拉斯那无穷无尽的“雷霆法术”被迫中止。
天空中,一轮烈阳自带的日冕凭空出世,不过“镶嵌”在中央的,是阿兹尔!
连张启东都感觉到夺目又烧身的“金光”爆射而落,将泽拉斯的魔力彻底驱逐。
盯了日冕好一会,他忽然觉得泽拉斯像一只眼,心底闪过一丝畏惧,然后又被寒意填满。
再朝着有些透明的内瑟斯方向望去,张启东隐约能看见那批异族精锐已集体匍匐在地。
“抽调的是他们的力量?”张启东小吸一口气不再深究。
视线向着对面,也就是千珏方向挪动一点,他再次僵住。
弯弓,搭箭!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干脆利落,利落到失去中间过程。
明明知道箭不应该射向自己,可张启东还是压抑不住逃跑的欲望,那感觉反复刺激着他。
就像有鬼拿了一把冰刀戳进他的小腹,鼓捣着直达心脏。
对方那张怪诞恐怖的面具下,那双淡漠死寂的眼睛里,映出的不是身体,而是生机,准确的说,是生机消散后的——死亡!
张启东如临大敌,腰背微屈,下肢和右脚扭了一半,时刻准备着转身溜飞机。
连他这个顺带看见的都有如此感受,正面承受全部压力的泽拉斯可想而知。
更具体的表现在,祂利用体内伟力发出的能量球数目大减,只剩之前的三分之一不到。
用力深吸两口气后,张启东压着情绪将目光再度右移。
斯维因也动手了。
不知是为了隐藏身份还是忌惮什么,他没有火力全开,只是伸出了被长袍裹着的妖异手掌。
鸦羽长袍猎猎翻飞,华发下的面容不再苍老,深沉凝重的赤红瞳孔随手掌发力,众人能清楚察觉,有一股怪力干扰了泽拉斯。
或许是他的眼光太明目张胆,或许是要考量他的资格,三方竟然同时朝着看了他一眼。
张启东自觉没必要去争,拉着亚索又飞远了一点,盘旋在界限的边缘观战。
自己和亚索说强不够强,说弱肯定是不弱的,所以他不认为会有人闲到动手赶走他们。
“可惜了,没有西瓜。”在亚索不解的目光中,张启东嘿嘿一笑,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