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药堂外忽然涌入了无数的门客、孟氏族人,领头的是庄主孟奇伟,他的怀里正抱着一个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少年,正是孟霜。
瞧着孟奇伟脸上焦急的表情,孟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假如他濒临死亡,又有谁会为他担心呢?
孟奇伟焦急的喊道:“许先生呢?”这一刻,他不是银刀山庄的庄主,也不是蕲州武林的大人物,他只是一个父亲。
极阴蛇的毒果然非同小可,就算是孟奇伟这样的先天高手的强大内息,也无法化解。
药堂各房中,平时忙作一团的个老者忙抢先出来见礼,“回禀庄主,许先生昨日出门了,听说是去访友,不知几时归来。”
孟奇伟将孟霜放在一张椅子上,反而对个老者施了一礼,诚恳道:“位先生,既然许先生不在,那么小儿的病就拜托诸位了,治好后,孟某必有重谢。”
位老者面面相觑,连庄主这样的先天高手都无能为力,那他们还能治好吗?
当先出来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乃是蕲州有名的“针王”,本身亦是一名后天高手。率先查看了一下孟霜的病情,皱眉思索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银匣子,掏出一把银针,看也不看,银针带着一股青朦朦的光芒,一瞬间就分毫不差的扎进了孟霜浑身上下一百三十五处穴位。
孟霜在昏迷中似乎颤抖了一下,没有醒转的迹象,魁梧老者苦笑了一下,挥袖一招,一百三十五根银针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孟霆在人群后看到这一幕,忽然想到了与许老伯讨论过的唐门暗器,那一手暗器收发自如的手法让他有所感悟。
不及细想,又一位老者上前诊治,仍然无功而返。
两个时辰后,孟奇伟的脸色已然差到了极点,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握的咯吱咯吱乱响,小臂上青筋如树根般凸起。
“父亲,让我来试试吧!”
就在位老者全都无能为力时,屋内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俊秀少年,看模样是药堂的学徒。
众人暗自摇头,连位老者都无能为力,这个小学徒能有什么办法?
老二孟露尖着嗓子吼道:“孟霆,你这个野种,你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孟奇伟严厉的看了孟露一眼,扭头淡淡的道:“你有把握吗?”
众人都没有想到,原来这个药堂学徒竟然是孟霆,一时间面色各异。
孟霆坦然的面对众人或探寻或嘲讽的目光,大大方方道:“回禀父亲,位师傅尚未能把大哥救活,小子何德何能敢说有确切把握,只是,作为亲兄弟,我总要尽一份力。”
孟氏五兄弟齐齐色变,旁人不知,他们几个怎会不知晓这个弟弟是被他们欺负着长大的,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孟奇伟欣慰的点了点头,道:“霆儿,你有这份心让我很欣慰,那就试试吧。”
孟霆先向位老者行了一礼,然后装模作样的查看了一下病情,接着说出孟霜乃是被阴毒入体的结论。
孟霆叫小童取来一盏油灯,三根银针和一把小刀。先将三根银针放在火上烧红,依次插入孟霜胸膛的“紫府”“玉堂”“华盖”三处穴位。
只是几息时间,孟霜的小腹处就向外凸起一处鸡蛋大小的肉块,孟霆手起刀落,轻轻一划,一股散发着寒气的漆黑液体从中流出,腥臭难闻。
片刻后,孟霜悠悠醒转,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孟霆,面色慢慢红润起来。
众人的面上都浮现出喜色,孟霆这小子果然有一手。
孟奇伟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哈哈笑道:“我们孟家出了一位神医啊。”
位老者啧啧称奇,虽然孟霆有侥幸的成分,但是他在医学上的天赋可见一斑。
三天后,孟奇伟将蕲州城内的一处药铺过户给了孟霆,作为对孟霆学医的资助。
随着孟霆在将孟霜治好的消息在银刀山庄内传开,陆续有人到药堂找孟霆治病。虽然孟霆的治疗方法颇为古怪,每次看病都要病人放一升血,但是孟霆的口碑极好,极少有人没有被治愈的。而且孟霆有个怪癖,看病不收钱,只收玉石,若是碰到穷困潦倒的病人,他甚至会倒贴一些银两,于是孟霆的神医的名声更加响亮了。
只是旁人不知道的是,那些玉石和精血最后都进了蟾蜍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