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镇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佐格街区的后街是治安最混乱的地方。
这里接近图拉城的西城境,处于市政厅管辖范围的边缘之地,自然成了最适合黑帮团伙和犯罪集体们打擦边球的地方。
在后街附近生活的镇民们一度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基本上在天色微微黯淡的傍晚时分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在大街上随处游荡了,只剩下最热闹的耶格酒馆仍然灯火通明。
而就在深夜时分,万籁俱静之时,一伙黑衣人则出现于此处,踩着硬底粗跟的靴子,在石头路面上踩出响亮的脚步声,走进了一处废弃的仓库之中。
这仓库原本属于一家经营规模不大不小的私人造纸工厂,盈利还算不菲,不过厂长并没有什么坚硬的后台撑着,也不屑于跟当地的黑帮交涉“保护费”以及“商业合作”之类的问题,结果不到一年厂子就破产了,老板也找不着人了。
在意识到老板早已跑路,血汗钱再也要不回来之后,工人们愤怒地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然并卵的游行,然后在各回各家前掏空了厂里所有能卖钱的玩意,哪怕是一包早就发了霉的蜡烛。
半个月后,老板本人被警戒厅发现死于自家床上,短管火枪的钢珠子弹打穿了他的胸膛和颅骨,死相极其凄惨。
这个可怜的中年男人,甚至还没能跑出托克镇就一命呜呼。
从那以后,这个仓库就成了一片无主之地,政事厅也知道其中的内幕,所以从来没有打算过去回收这个废厂和仓库。
领头的金色长发男人叼着一根雪茄,在仓库复杂的内部结构中绕了一会后,推开了一间十分隐秘的房间的门。
内部的明亮灯光扑面而来,一台精致的玻璃方桌,两张皮质的长条沙发,明亮的曜晶吊灯在顶上散发着光芒。
对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瓦伦用他那装着金属义肢的右手端着盛酒的方杯,另一只手挽着坐在身边的窈窕女郎的纤腰,鼻尖贴在女郎的脖子上,打情骂俏地说着一些油腻的情话。
沙发后面则站着一排身穿皮甲,带着佩剑的侍从。
看到领头的金发男子踏进房间,他立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那张带着刀疤的可憎脸庞露出了一个显得更加可怖的笑容:
“我亲爱的福瑞斯先生,你可真是让我久等了啊!”
“不好意思了,家里妹妹太闹了,管教了几句,就耽误了时间。”
福瑞斯微笑着坐下,同样翘起二郎腿,轻松自在地搭话,“怎么回事,侍卫都换了一批?以前跟在你身边的家伙不都是带枪的么,一言不合就突突突的那种。”
“没辙啊,我现在是越来越不相信枪弹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了,自从有一次在麦林城街头,我跟十个火枪手被两个才‘热烈黄金’勋章的剑士追着屁股砍的时候。”
瓦伦吧砸吧砸嘴,感慨道,“怪不得剑士在王国的地位那么高,连莫里修斯都是拿剑屠的龙。”
“是啊。”福瑞斯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感谢那些勇敢的剑士啊,让我们今天有机会相聚于此。”
“说得还不够全,不仅要感谢剑士,还要感谢缘分!”
瓦伦狭小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福瑞斯先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那当然了,你想要的货,今天我可都带来了,就看你的手笔了。”
“200个金鹿都在这了,一分都不少!”瓦伦伸手示意,一个侍从走了过来,将四个手提箱横向放置于桌面上,全部的开口都朝向福瑞斯,其中每一个箱子里都装有50个麋鹿标识的金条。
福瑞斯也打个一个响指,另一个黑箱也如法炮制地被放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