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哥,庆余哥在家不?”
韩林氏听见叫喊声,拿着鞋底出了灶房,“谁啊?”没听见狗叫,也没人进院,是熟人?
小荣在门口踢着泥巴,瞥着门口的黑狗犯悚,也不敢往门口凑。见院里没动静,只得再张大嘴巴喊道:“庆余哥!”
“哟,是小荣啊,放假了?快进来。庆余在屋呢。”韩林氏招呼道。
“婶,放假了,我……就不进去了。”小荣瞅着大黑狗眨巴眨巴眼睛,“要不您叫庆余哥一声?我有几道题不会,想让他上俺家帮我看一眼。”
“行啊,你等会儿,我叫他去。”
“哎。”小荣咧嘴笑着,仿佛看见二十块钱已经放到自己手上。
韩庆余边扣扣子边向大门口走去,“妈,那我可出去了。”
“庆余哥!”小荣一脸兴奋地冲他挥手,“是我。”
“小荣,不是刚放假,你就开始写作业了?知道刻苦努力了?”韩庆余上来就揶揄他,“走,我瞅瞅什么难题。”
“诶?这边这边。”小荣拉住韩庆余向屋后走去。
韩庆余一脸疑惑,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不是去讲题嘛?你家不在这边啊。”
“嘘,嘘,是有人找你,托我捎信。”
这么神秘?韩庆余皱了眉暗自琢磨起来,整个羊倌镇里他也没跟人结过梁子,谁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啊。
“行了,你再往前走走,人就在拐角后边呢,我给你们望风。”小荣突然停了步子,下巴指指拐角处。
“不一起?”
“不,人家找的是你,快去吧。”
这小子,把他的心吊得到嗓子眼处了都!
韩庆余知道这个荒院,主人一家搬到乡下再没回来过,他们小时候就常在这院里玩。夏天的草得有齐腰深了吧?要不然也不会有被割后留下的草茬子。
“庆余。”
瞳孔急剧收缩一下,韩庆余停了脚步,垂着的头没有立刻抬起来,嘴唇抖了抖没有挤出笑意也只得做罢。“你……几时回来的?”
“雪停那一日到的家,你都长这么高了,真快!”
“是……啊,四五年了嘛,何况你上次回来还是三年前,当时也没见到……”韩庆余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插在棉衣兜里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原本以为会有很多话要说,可真人在面前时却不知从何开口了,远没有写信来的酣畅。
刘三妮轻声笑了笑,身上及膝的红色毛尼褂子熨帖极了,衬得她温婉成熟。“我听说你在铁匠铺帮忙,去买锅铲却没看到你,真是不巧,今天你刚好休息了。庆余,你怎么不抬头看我?以前你都唤我三姐的……”
韩庆余听她这么柔柔的质问,一下子慌了神,抬头撞进她一双水波潋滟的黑眸里,出口的话也变得结巴了,“我、我、明天也休息……”他似是被烫到,急忙移开视线,想叫一声“三姐”来缓解紧张和尴尬,嘴张了张,怎么也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