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手一抹眼角,忽然哭道:“公子好狠的心啊!这荒山野岭怎么敢让我一人独睡。”
顾道全被她缠的心烦,不想在与她啰嗦,几声呵斥,便向屋内圆桌坐去。
那女子面色大变,左右诱惑不得,这才退去,走到寺外又重新折回,拿出一锭黄金抛在桌上。
顾道全捡起黄金看了下,真金白银不疑有假,只是奇怪那鬼为何这般,忽的想起山下人说的黄金宝藏,莫非便是这鬼给的?可不曾听到有人拿了金子,还能下山的,这金子莫非有问题?
想着将它抛出门外,喝道:“些许钱财,就想买我一夜吗?还不快走!”
女子十分羞惭,拾起黄金,自言自语道:“你这公子当真怪异,世人碰到美色无不扑之抢之,见到黄金更是六亲不认,你倒好俩样皆不入眼。”
顾道全起身喝道:“啰啰嗦嗦!再不走我要动手了!”
话音刚落,便将房门关上,插好门扣,悄悄趴伏窗边往外瞧去。
见那女子还在门外徘徊不去,只是收了声息,满眼怨毒,似在想着法儿,不时看向房门,半响摇头一叹,出了寺庙。
顾道全见她走了,回身将桌上蜡烛吹灭,卷起卷轴放入包袱里,将那床上的棉被拖出,从新铺在床下,将身一钻入了里面,料想这般睡去才算稳妥,若是半夜那鬼悄悄过来,将精魄吸了却是不明不白的死去,倒是冤枉。
又觉得不放心,爬起身来,将一旁柜子拖来遮住,看着四周封闭起来,才安心睡去。
不知睡了多时,深夜迷蒙,朦朦胧胧间,听到门栓落地,有脚步声响起,窸窸窣窣极为小心,若不仔细听去,到不曾发现。
那脚步声渐渐临近床边,忽的发出一声疑惑,便听有声响在那床板响出,似乎有手在摸索着。
脚步声来回走动着,柜儿,箱儿,房顶都找了个遍,也不曾发现人影,好半响才出了门外。
顾道全以为那鬼走了,暗自松了口气,自己到不想与她动手,只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倒不如与她和睦相处,也赚个地方过冬,来时山路草丛早已冰霜满地,自己却还无落脚之处,也无暖冬的衣物。
今晚权且将就一晚,明日下山去哪陵山县看下有无差事,赚些银子过冬在做打算,想着已到了广陵郡,阿兄所说的地方左右不出此郡,待来年开春在慢慢找去。
思虑间,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顾道全推开箱子爬出床底,出了厢房,向陵山县赶去。
路途中碰到一个书生和仆人,正往山上爬来,三人四目相对,那书生开口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这附近那有农家可借宿?城里客栈人满了,又闹哄哄的,不太安宁。”
顾道全停下脚步,回头道:“我也是刚来此地,对此地不太熟悉。”
书生拱手道:“我看小哥从山上下来,莫非山里也有地方投宿?”
顾道全笑道:“有啊!此处小路上去,在拐过一个小路,行不多时有一座竹林,里面便有一庙宇。”
书生惊道:“莫非是,是山下众人说的广陵寺?”
顾道全点点头,拱手告辞,与他相谈只怕误了时辰,去晚了怕没差事可讨了。
书生惊疑不定,看着顾道全离去的背影,暗想此人莫非也是在那投宿的,既然他也一夜无事,想来那些鬼怪话语定是骗人的。
身后仆人见自家公子面色不定,忽然道:“公子,莫非我们真要去哪投宿?”
“不去又能去哪?县里到处捉人领赏,客栈又都满客,这附近又无农家,你若有好主意,尽管说来,我依你便是。”
“公子,我,我也没主意。”
书生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去路,晨雾弥漫,树木高大,晨风吹来,群枝摇摆,簌簌作响,倒觉得背身一寒,长吸一口气道:“走!”